沈家古宅坐落在京郊龙脉之上,青瓦飞檐隐于云雾间,门前两尊石狮竟透着活物般的威压。霍凛跟着沈清璃踏入大门的瞬间,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仿佛全身经脉都被锁住。
“凡人之躯,也敢踏入玄门圣地?”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回廊传来,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身后跟着数位沈家子弟,个个眼神不善。
“二叔。”沈惊寒上前一步,“他是清璃的……朋友,父亲允他留下。”
“朋友?”老者冷笑,目光如刀刮过霍凛,“沈家养伤的阿猫阿狗都比他金贵!清璃,你刚回来就带个凡人玷污祖地,成何体统!”
沈清璃眸光一冷:“二叔,我带谁回来,似乎轮不到你管。”
“你!”老者气得拐杖顿地,“当年你母亲私通凡人,生下你这孽种被逐出家族,如今你还要重蹈覆辙?”
“够了!”沈惊寒沉声打断,“父亲在祠堂等你们。”
穿过九曲回廊,中央祠堂内香烟缭绕。正上方悬挂着沈家先祖画像,下方主位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正是沈清璃的父亲,沈家家主沈天阳。
“清璃,你回来了。”沈天阳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落在霍凛身上,“这就是你要护的人?”
霍凛挺直背脊,迎上沈天阳审视的目光:“沈先生,我知道我是凡人,但我对清璃和孩子的心,天地可鉴。只要能留在他们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沈天阳抚须轻笑,“沈家规矩,非本门弟子不得久留。想留下,就得闯过‘问心阵’。”
话音刚落,祠堂地面突然亮起繁复的符文,霍凛只觉一股吸力传来,竟被卷入一片白雾之中!
“霍凛!”沈清璃惊呼,想冲进去却被沈天阳拦住。
“让他自己闯。”沈天阳淡淡道,“问心阵,问的是真心,测的是命格。他若过不了,也不配留在你身边。”
白雾中,霍凛眼前浮现出幻象——他看到自己再次亲手将沈清璃送进监狱,看到她在精神病院凄惨死去,看到孩子刚出世就被邪修抢走……
“不!”霍凛猛地摇头,双手握拳,“我不会再让你们有事!清璃,等我!”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驱散幻象,凭着一股执念在白雾中前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体被阵法之力不断冲击,凡人之躯几乎要崩溃。
祠堂内,沈清璃看着阵法中霍凛痛苦的模样,手心捏出了汗。七星续命玉在她怀中微微发烫,似乎想助她一臂之力。
“别急,”沈天阳突然开口,“你看他的命格……”
众人望去,只见阵法中隐隐透出两道微光——一道是霍凛原本漆黑的命盘,象征“无妻无子”的煞星高悬;另一道则是从沈清璃方向延伸过去的金线,正一点点缠绕煞星,竟有逆转之势!
“这……”二叔脸色大变,“不可能!凡人命格岂会因情改命?”
沈天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孩子……果然是变数。”
他话音刚落,霍凛猛地冲破白雾,跪倒在祠堂中央,嘴角溢血,却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沈清璃:“我……闯过来了。”
沈清璃再也忍不住,上前扶起他,指尖悄悄渡入一丝灵力帮他压制伤势。
“很好。”沈天阳点头,“从今日起,你便是沈家外门弟子。但想真正站稳脚跟,还需……”
他话未说完,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侍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家主!不好了!少夫人她……她动了胎气!”
众人一惊,沈清璃只觉小腹一阵剧痛,脸色瞬间苍白。沈天阳连忙掐诀探查,随即脸色大变:“不好!孩子被邪修下了诅咒,刚才问心阵激发了煞气!”
“诅咒?”沈清璃皱眉,“是码头那个鬼面人?”
“不止。”沈天阳眼神凝重,“这诅咒阴毒无比,专门针对玄门血脉与凡人结合的后代,若不及时化解,孩子……恐难保住。”
霍凛闻言,心脏骤停,一把抱住沈清璃:“清璃!孩子!”
“别急,”沈天阳拿出一枚玉符,“祠堂下镇压着沈家历代先祖的灵力,或许能暂时压制诅咒。但要彻底化解,需要……”
他突然看向沈清璃的小腹,欲言又止。
“需要什么?父亲你快说!”沈清璃急切道。
沈天阳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需要七星续命玉……和孩子的一滴心头血,布下‘逆天改命阵’。但此阵凶险无比,稍有不慎,母子二人都会……”
“我来!”霍凛立刻喊道,“只要能救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二叔冷笑,“一个凡人懂什么?这阵法需要玄门至阳之力引导,你只会坏事!”
“谁说只有玄门能引导?”沈清璃突然开口,眸光锐利地看向二叔,“二叔这么着急否定,莫非……这诅咒与你有关?”
二叔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测一测便知。”沈天阳拿出一面八卦镜,“来人,带二叔去偏殿!清璃,你先随我去祠堂下安胎。霍凛,你留下守着。”
看着沈清璃被带走,霍凛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沈家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而他这个凡人,想要保护妻儿,必须尽快变强。
他走到祠堂中央的先祖画像前,低声道:“先祖在上,我霍凛虽为凡人,但此生定护清璃和孩子周全。若有违此誓,甘愿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画像上先祖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融入霍凛体内。
霍凛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疲惫感稍减,心中更是坚定。
而在祠堂下方的密室里,沈清璃躺在玉床上,沈天阳正用符水为她安胎。
“父亲,”沈清璃轻声问,“当年母亲……真的是私通凡人吗?”
沈天阳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母亲是为了保护你,才自请逐出家族。当年玄门大乱,有人想夺你身上的特殊命格……”
他话未说完,密室顶部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伴随着霍凛的怒吼:“清璃!小心!”
沈清璃猛地抬头,只见密室顶部的石板竟被一股阴邪之力击穿,数道黑气直扑她的小腹!
“不好!诅咒提前发作了!”沈天阳连忙结印抵挡,却被黑气震退数步。
千钧一发之际,霍凛竟冲破密室大门,用身体挡在沈清璃身前,嘶吼道:“不准伤我妻儿!”
黑气击中霍凛后背,他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却依旧死死护着沈清璃。
“霍凛!”沈清璃眼中含泪,握住他的手,“你为什么这么傻!”
霍凛艰难地笑了笑:“因为……我爱你啊……”
就在这时,沈清璃怀中的七星续命玉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与霍凛体内那道先祖金光融合,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黑气在光柱中寸寸消散,而霍凛后背的伤口处,竟缓缓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护”字!
祠堂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天阳看着光柱,眼中闪过狂喜:“天不绝我沈家!霍凛他……竟以凡人之躯,引动了先祖护道金光,与续命玉共鸣,成了孩子的‘护命人’!”
二叔在偏殿听到动静,脸色煞白如纸,猛地推开看守,想要逃跑,却被沈惊寒拦住。
“二叔,想去哪?”沈惊寒眼神冰冷,“祠堂下的邪阵,也是你布的吧?”
二叔浑身一颤,瘫倒在地。
密室中,沈清璃看着怀中的霍凛,感受着他越来越虚弱的气息,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霍凛,你撑住……我不准你死……”
霍凛抬起手,想擦去她的眼泪,却无力地垂下:“清璃……别哭……孩子……保住了……就好……”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身体越来越冷。
“不!霍凛!”沈清璃紧紧抱着他,对着七星续命玉嘶吼,“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续命玉光芒大作,一缕精纯的生命力注入霍凛体内。与此同时,沈清璃小腹中的胎儿竟传来一阵微弱的回应,一道柔和的金光从她体内溢出,融入霍凛眉心。
霍凛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后背的“护”字金光璀璨。
他看着怀中哭泣的沈清璃,虚弱地笑了:“清璃……我没事了……”
沈清璃愣住,随即喜极而泣,狠狠捶了他一下:“混蛋!以后不准再这么傻了!”
霍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道:“只要能保护你和孩子,我愿意一直傻下去。”
密室之外,沈天阳看着这一幕,捋须长叹:“罢了,罢了。情之一字,果然能逆天改命。”
他看向沈惊寒:“准备‘逆天改命阵’吧。看来,我沈家的未来,要靠这个凡人女婿和未出世的外孙了。”
沈惊寒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而被押解过来的二叔,看着霍凛身上的护命金光,面如死灰。
一场由诅咒引发的危机,竟意外让霍凛与沈家先祖、七星续命玉产生了共鸣,成为了孩子的护命人。
但这仅仅是开始。
邪修的幕后黑手尚未浮出水面,沈家内部的暗流依旧涌动,而沈清璃腹中的孩子,以及霍凛身上那神秘的护命金光,又将引出怎样的玄门秘辛?
霍凛的追妻火葬场,似乎已经悄然转向了“一家三口”的并肩作战。
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拉开最波澜壮阔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