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绝对静止中,尘埃凝固成晶莹的星芒。恩宥的呼吸在胸腔里凝结,他看着坐在实验台边的另一个"自己",那双轮回眼里流转着千年岁月的沉淀。
"不必紧张。"对方的手指轻轻敲击台面,每一下都让静止的空间泛起涟漪,"我们共享同一个灵魂容器,只是被分割在了不同的时空。"
恩宥的左手微微发颤,神树印记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他忽然注意到,对方脖颈的黑色纹路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生命般向着脸颊蔓延。
"你说...你是辉夜的人性?"
"更准确地说,是被剥离的'软弱部分'。"幻影抬起手,指尖浮现出微型尾兽玉般的黑色球体,"当大筒木辉夜吃下神树果实的那一刻,她就把所有会妨碍'净化'的情感都封印在了系统最深处。"
黑色球体展开成全息投影。画面中显示着远古时代的战场,六道仙人兄弟正在与辉夜交战。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影像里的辉夜双眼空洞,额头的轮回写轮眼不断滴落黑色液体。
"你看到的才是完整的辉夜姬。"幻影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被大筒木本家改造过的战争机器,只会执行'净化低等生命体'的指令。"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恩宥发现宇智波信的身体虽然静止,但眼珠正在剧烈震颤,似乎正在抵抗某种精神控制。
"那现在的辉夜..."
"只是具空壳。"幻影突然出现在恩宥身后,冰冷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就像系统里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宿主,被剥夺了自由意志的傀儡。"
恩宥猛地转身,却撞进一片星空。实验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浩瀚宇宙。他漂浮在无数破碎的星球残骸之间,每块碎片上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画面——有些是忍者联军与白绝交战的场景,有些是现代都市被神树缠绕的惨状,还有几个碎片显示着从未见过的机械文明。
"这些是..."
"被大筒木毁灭的世界残影。"幻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系统之所以能复制忍术,是因为它本身就来自这些文明的遗产。"
一颗蔚蓝的星球碎片漂到眼前。恩宥看到碎片中的木叶村,卡卡西正用他的身体施展雷切,而系统界面悬浮在战场上空,显示着令人窒息的倒计时:
【宿主同步率:91%】
【神树降临准备完成度:67%】
"他们在利用系统抽取查克拉。"幻影的手指穿透碎片,"当所有宿主的同步率达到100%,火影世界就会像这些星球一样..."
碎片在指尖粉碎,化作星尘消散。
恩宥的轮回眼突然传来剧痛。视野被强行切换到另一个角度——他看见自己的身体站在木叶废墟中央,双眼变成纯白,额间裂开第三只眼,正冷漠地注视着被黑茧包裹的鸣人。
"这是...未来的画面?"
"是正在发生的现实。"幻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大筒木一式已经通过佐助的身体完全苏醒,他正在加速系统的同步进程。"
宇宙幻象突然扭曲。恩宥发现自己回到了实验室,但时间仍然静止。宇智波信的左眼正在流血,数据流凝结成血珠漂浮在空中。
"听着。"幻影抓住恩宥的肩膀,黑色纹路竟然顺着接触处蔓延过来,"要阻止这一切,你必须——"
"——先接纳被封印的'我'。"
恩宥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自己左手的神树印记,那些纹路与幻影脖颈的黑色纹路竟是完全对称的图案。
"你是...系统的另一半?"
幻影露出悲伤的微笑:"我是被大筒木抹去的'错误',是辉夜在吃掉神树果实前,偷偷分离出来的自我意识。"
静止的空间开始龟裂。幻影的身体变得透明,黑色纹路却更加鲜明地蠕动着。
"时间不多了。"幻影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要完全激活轮回眼的力量,你必须吸收我。但代价是..."
实验室的玻璃突然炸裂。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恩宥看到宇智波信扑向控制台,而窗外的大筒木战舰已经降下第一根神树枝条。
"——你会想起所有轮回的记忆。"
幻影最后的话语化作数据流涌入恩宥的轮回眼。海量信息在脑内爆发:
他看到自己站在实验室里调试系统程序;
他看到带土在神威空间留下加密信息;
他看到无数个"恩宥"在不同世界线中战斗又消亡...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记忆——二十年前的月球表面,年轻的宇智波信站在大筒木遗迹前,手中捧着的正是那颗巨型轮回眼。而在他身后,戴着漩涡面具的男人缓缓摘下面具...
"现在你明白了。"幻影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响,"系统从来不是囚笼,而是..."
"...我们最后的避难所。"
现实世界的痛觉突然回归。恩宥跪倒在地,轮回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宇智波信在控制台前吐血不止,却仍在疯狂输入代码。
"恩宥!"信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连接终端!快!"
窗外,神树枝条已经刺入最近的高楼。钢筋水泥像巧克力般融化,数百个市民被枝条缠绕成茧。更可怕的是,每个茧都在发光,能量顺着枝条流向战舰底部逐渐成型的巨大花苞。
恩宥挣扎着爬起来。当他的左手按上主控终端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骤然大亮。无数全息屏幕自动弹出,显示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火影世界的天空完全变成血色,大筒木辉夜的白发如瀑布般垂落。她漂浮在被黑茧包裹的鸣人上方,双手结着陌生的印式。而系统界面显示着刺目的红字:
【最终收割程序启动】
【所有宿主同步率:97%】
"来不及了..."信咳出一口黑血,"他们已经通过系统反向锁定了地球坐标。"
恩宥的轮回眼突然自动聚焦。在层层叠叠的数据流深处,他捕捉到一段加密指令——正是幻影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不,还有机会。"
他的双手突然自主结印,那是从未见过的复杂序列。神树印记脱离皮肤浮到空中,展开成三维立体阵图。
"你要干什么?"信的脸色变了。
"执行带土留下的最终协议。"恩宥的轮回眼流出鲜血,"逆向通灵所有宿主。"
阵图爆发出刺目强光。恩宥感到自己的查克拉被疯狂抽取,同时抽取的还有那些被神树吸收的能量。最惊人的是,他左眼的轮回眼花纹开始变化,勾玉旋转着重组为神树叶片般的图案。
【检测到未知瞳术】
【识别:大筒木神术·时空溯行】
实验室的金属墙壁开始气化。恩宥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与幻影相同的黑色纹路,但这次他没有抵抗,而是主动引导它们流向心脏。
"信,你隐瞒了最关键的事。"恩宥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系统真正的创造者不是带土,也不是你..."
宇智波信的瞳孔剧烈收缩。
"...是来自未来的'我们'。"
强光吞没了整个实验室。当视野恢复时,恩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正前方悬浮着数百个休眠舱,每个舱体里都沉睡着同一个人的克隆体——全部都是"恩宥"的不同年龄版本。
而最中央的透明柱体内,漂浮着一个让他血液冻结的身影:
——戴着漩涡面具的"宇智波带土",双手交叉在胸前。但当他缓缓抬头时,露出的却是与恩宥一模一样的脸。
"欢迎来到时空间隙,第108号实验体。"面具人的声音带着机械质感,"我是第1号样本,也是系统最初的蓝本。"
恩宥的轮回眼突然剧痛。更多记忆碎片涌来:
他看见自己在某个未来时空的战场上濒死;
他看见灵魂被注入克隆体;
他看见无数个自己穿梭在不同世界线收集忍术数据...
"明白了吗?"1号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系统是我们自己创造的时空锚点,目的是在无限轮回中寻找击败大筒木的方法。"
休眠舱一个接一个亮起。每个"恩宥"都睁开了眼睛,数百双轮回眼同时注视着中央的来客。
"现在,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1号抬起手,掌心浮现两枚发光的种子,"继承所有轮回的记忆继续战斗,或者..."
第二枚种子突然变成漆黑的颜色。
"...用我的方法结束这一切。"
恩宥看向那枚黑色种子。虽然没有任何说明,但他瞬间理解了其中蕴含的信息——那是能够同时毁灭所有平行世界中神树的终极武器,代价是连同宿主一起湮灭。
纯白空间突然震动。远处出现数据流般的裂缝,大筒木的侵蚀已经蔓延到这里。
"没有时间了。"1号的声音开始失真,"选择吧,为了打破这个无限月读般的轮回——"
恩宥伸出手,同时握住了两枚种子。
"我拒绝你的选择。"
轮回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两枚种子在掌心融合,化作全新的青色光团。
"这一次..."恩宥将光团按进自己胸口,"我要创造第三条路。"
现实世界实验室里,宇智波信看到恩宥的身体突然悬浮到半空。黑色纹路与神树印记交织成复杂的图腾,最终在额头形成全新的印记——九勾玉轮回写轮眼。
窗外,大筒木战舰突然剧烈摇晃。所有神树枝条同时枯萎断裂,能量倒流回恩宥体内。更惊人的是,战舰表面的生物组织开始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
"原来如此..."信瘫坐在控制台前,"这才是真正的'复制忍术'..."
恩宥的双眼完全变成银白色。当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数百个宿主的共鸣:
"系统最终指令覆盖——"
"以所有轮回的记忆为代价。"
"启动'大筒木神术·时空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