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只盯着一地的血水出神,动手捻了捻手指,指腹的血液还没有凝固了。
看着满手的血,记忆突然出了错,倒带到了某一晚,也是这样的雨天,潮湿阴暗,滋生了他不该有的心思。
宋亚轩哥——
当时酒精已经麻痹了理智的大脑,那一声更是导火索,将所有隐忍不发轰成了碎片,炸上了天。
他那时还在气头上,捏碎了手里的酒杯,一手的玻璃渣,闪着细碎的光。
气的可能是小孩给了其他人联系方式,也可能是小孩跟某个朋友举止亲密。
他总是吃不合身份的醋,生不讲理的气,到头来又只能一个人喝闷酒,连倾诉都不行,谁不知道小孩是他弟弟。
错就错在那一晚,小孩回来喊了那一嗓子。
怪就该怪,那一晚恰好丁程鑫出差了。
马嘉祺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马嘉祺光是想想就要发笑。
无名指上的戒指就这样不翼而飞,那些山盟海誓都成了他的南梁一梦。
他嘴上跟丁程鑫说着多幸福,其中坎坷却只字未提。
因为他不敢,提了就该说小孩跟着他吃了多少苦,变成了什么样。
丁程鑫滚起来,你吓到他了,地板弄得脏死了。
丁程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几步远的地方,不耐烦的抱着胳膊,抬脚踢了踢他伸得老长的腿。
马嘉祺偏头撇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起身站了起来。
丁程鑫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在马嘉祺要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伸手拦了一下,挡在他面前,不咸不淡道:
丁程鑫别把气撒在他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丁程鑫要发疯找别人去,他现在还小。
马嘉祺怎么可能不心疼小孩年纪还小,但想到那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好不容易跑到终点,他又该怎么甘心回到起点。
这些他都没说,他只是突然讽刺的嗤笑了一声,挑衅道:
马嘉祺开过荤的和尚习惯不了吃素。
丁程鑫:“……”
你个死秃子。
闻言,丁程鑫的拳头紧了紧,青筋暴起,牙关咬得死紧。
再看马嘉祺,一副上位者洋洋得意的样子,笑不及眼。
丁程鑫被他气得眼前发黑,但还是考虑到小孩或多或少能听到他们说话,末了还是压低声音,说:
丁程鑫都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你别以为就只有你委屈。
拿下得那么轻松,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马嘉祺抱着胳膊,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看他。
手指轻轻敲了敲手臂,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马嘉祺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吗?
马嘉祺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握,把人往旁边推了推。
他抬脚刚想走,丁程鑫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道:
丁程鑫就当是场梦吧,不然折磨的是他。
马嘉祺顿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缩了下,睫毛低垂遮掩了转瞬即逝的情绪。
他脚步没停,迈着步子走到餐桌旁边,端起一旁的姜汤喝了起来,一点糖都没放,辣得他皱了皱眉。
喝到一半就已经呛得不行,猛地惊天动地的咳嗽了好几声,当他再开口时,嗓子都沙哑了:
马嘉祺我当不了是梦。
苦涩与辛辣纠缠不休,一路蔓延到心脏,折磨得人生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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