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之前，王一博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永远不要过分奢求年上者的爱，你没有见过他的年少轻狂，他把自己最热烈的感情留在了青春年少时，剩下的，是暴风式成长后的沉稳理性。”
仔细想想，这句话确实没错，王一博反复磨，只觉得悲伤，也许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他既想让哥哥当哥哥，又想让哥哥做他的爱人，想占有肖战的过去，又想探知肖战的未来。
哥哥是直男，王一博一直都知道。
他咬着指甲，决定问问赵书字:“书宇哥，我哥……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女生？”
少年问得小心翼翼，对面人轻笑一声，回答模棱两可。
“他谈过一次恋爱，女生还挺可爱的，是邻家妹妹那种类型。”
赵书宇大概描述了一下他们恋爱的日常，王一博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书宇哥。”，之后就没再发消息。
如果他扮成女生，哥哥会更喜欢他一点吗？
有些想法一旦冒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王一博下单了假发和裙子，尽量往“可爱”那边靠。
王一博甚至在网上搜妆教，买化妆品，想让自己能化得像女生的脸。
衣服到货时，王一博犹豫着打开包装，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布料柔软，材质蓬松，但穿在少年身上，格格不入。
他戴上假发，棕褐色的长发闷热，王一博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产生了一瞬间的羞耻。
少年的胸膊平坦，无法撑起裙子，脸部线条过于锋利，上扬的眼睛与冷漠的神情更是与可爱沾不上半点关系，就连王一博都被自己的下三白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平常是这么看人的吗？！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肖战走进家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客厅镜子前的王一博。
少年那张脸是肖战所熟悉的，可身上的裙子和假发则让他两眼一黑，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弟弟有女装的癖好？
“一博，你在干什么？”
肖战关上门，走到王一博面前，少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甚至多了些小心翼翼的期待。
“哥哥，喜欢吗？”
少年的心思不难情，肖战愣了一下，不禁心酸起来，他无奈道。
“一博，你不用这样的。”
王一博却垂下眸子，以为哥哥是不喜欢，“可是书字哥说，哥哥喜欢可爱的女生。”
不等肖战回答，王一博又问，“如果我是女生，哥哥会不会更喜欢我一点？”
肖战现在想刀赵书宇的心都有了。
不知是怎样的想法，才让王一博说出这种话，少年露在外面的胳膊还残留着淡粉色痕迹，肖战曾想过带王一博去看心理医生，又在少年的眼泪中硬生生取消预约。
“一博，你别这样想，哥哥会心疼。”
肖战蹲下来，握住了王一博的手，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细腻触感证明他被养得很好，没干过什么活，男人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捏了捏王一博的手掌心。
“如果你再说类似的话，哥哥真的会生气。”
王一博也蹲下来，裙摆被撑开摊在地上，少年抽出手，搂住肖战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知道了，哥。”
他没见过肖战生气的样子，但他也不想让肖战生气。
男人的容貌并没有因岁月产生多大改变，说到底他也才28岁，正值青年，但与王一博之间有十岁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是事实。
晚上，王一博坐在肖战腿上，身上穿着哥哥的睡衣，他在肖战身上乱蹭，无处安放的两条腿跪坐在肖战两侧，少年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肖战开着吹风机，指尖拔弄着弟弟的湿发，面对少年的擦拔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不可抗的反应发生。
王一博没再动了，乖乖坐在肖战身上，从床头柜上拿起温好的牛奶，插上吸管慢慢喝。
肖战抚弄碎发的动作温柔，细软黑发于指缝中穿梭，更是触及他心中那片柔软。
“哥。”
王一博咬着吸管，抬头和肖战对视，男人弯起眉眼，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
“怎么了？”
“你十八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少年眼神清亮，肖战愣了一会，陷入长久的回忆中。
每个人的青春都不一样。
肖战的青春，是忙碌与思念编成的回忆录。
国外的饭菜，肖战并不习惯，每天他也不会花什么精力在饭菜上，早上匆匆啃两口面包，下课后去华人街简单吃些食物，也算将就。
时间总被课业和交际填满，肖战很忙，忙得连自己亲手做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肖战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导师毫不吝啬对他的赞赏，他太耀眼，吸引了许多同样优秀的女孩。
如果不出意外，肖战本准备再在国外读研，面前摆着许多选择，但凡他想离开，谁也留不住他。
但父母的意外离世让他不得不回国，照顾无人看护的弟弟。
在国外的那四年，肖战从未停止思念，他多怕记忆里小孩的脸模糊不清，拿出自己珍藏的照片拿出来看看，小心轻放，再存进书包最里端的夹层里。
“哥，谢谢你。”
王一博抬头吻了吻肖战，眼眼里是溢满的喜欢，亮晶晶的，像星星。
再也不会有人像王一博这样看他，他也不会再有如此多的温柔和耐心给其他人。
对于王一博，肖战总是心甘情愿。
凌晨一点，王一博还没睡着，抱着手机给刘高程发消息。
“如果一个人面对撩拔不为所动，是因为什么？”
“不是不行就是撩他的人他不喜欢。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刘高程回复地很快，王一博的神情呆滞，手机屏幕亮着，睡在一旁的肖战本想问王一博怎么还不睡，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时沉默了，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
（删） 有一段时间，在发现小电影对他有很大的催眠效果之后，肖战甚至把小电影当助眠音乐来听。
他不是不行，也不是不喜欢王一博，他只是纯粹的x冷淡而已，但他不知道要不要跟王一博说。
（删） 思索良久，肖战决定只要王一博不问，他就不说。
他这样想着，翻过身将王一博搂进怀里，少年浑身颤粟，手机还没关，便被肖战拿过去关掉，男人单手将他环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早点睡。”
语气中透着疲惫，还有一丝无奈，他可太了解自家弟弟了，小脑袋里可能又在寻思“如果我是女生哥哥会不会更喜欢我”这样的话。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让王一博早点睡少，年的心情还未平复，紧张之余还有点雀跃，他感受到了肖战的关心，也满足于哥哥暖温舒适的怀抱。
年上者惯会权衡利弊，进退有度，给予包容与温存的同时，也计算着这段关系的可持续性，思考着如何抽身。他们永远比年下者狠厉。
但肖战不仅是年上者，还是王一博的哥哥。
他用最柔软的态度让小孩安睡在自己的怀里，挡住外面的暴风雨不让他受伤，搭最轻松的云梯把他送到想去的地方。
比肖战的怀抱更温暖的，是他的心房。
王一博一直住在他的心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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