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敲诈来的那顿法式晚餐，终于在周五晚上兑现了。市中心新开的法餐厅，环境优雅得近乎肃穆，水晶吊灯折射着柔和的光，银质餐具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黄油、香草和高级香水混合的微妙气息。贺峻霖穿着贺妈妈硬塞给他的、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坐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旁，感觉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他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严浩翔。
严浩翔倒是泰然自若。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翻阅菜单的姿态像是在审阅一份重要的并购案。他偶尔低声用法语与侍者交流，发音标准流畅，举手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贵气和精英感。
严浩翔想吃什么？
严浩翔合上菜单，看向贺峻霖，语气是工作场合般的专业询问，仿佛他们不是来约会，而是进行商务洽谈。
贺峻霖看着菜单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法语名字和后面跟着的令人心惊肉跳的价格，咽了口唾沫
贺峻霖呃……你点吧，严总，你熟。
他决定把“甲方爸爸”的架子摆到底。
严浩翔点点头，手指在菜单上利落地点了几下，对侍者报出一串菜名。
当侍者优雅地将那瓶深宝石红色的液体倒入醒酒器时，贺峻霖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严浩翔酒量似乎……很一般？但看着严浩翔一脸“尽在掌握”的淡定，贺峻霖把提醒的话咽了回去。也许严总在米其林能超常发挥呢？
事实证明，严浩翔的物理属性并不会因为环境升级而改变。
前菜和主菜在一种微妙的、介于商务洽谈和初次约会尴尬之间的氛围中进行着。贺峻霖努力找话题，从学校八卦扯到“理性堡垒”的业务发展，严浩翔则用精准的数据分析和严谨的逻辑回应，时不时推下眼镜，场面一度非常“学术”。
直到那瓶红酒下去大半。
贺峻霖眼睁睁地看着严浩翔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像晕开的上好胭脂。镜片后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润的雾气，目光开始变得有些……飘忽？聚焦困难？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黏糊，他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努力想聚焦在贺峻霖脸上，
严浩翔你今天的……领口，没有捂好。
他指着贺峻霖因为热而解开的第一颗纽扣。
贺峻霖……
他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脸也红了，
贺峻霖严总！注意场合！
这可是法餐厅！不是宿舍！
严浩翔哦，场合……
严浩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抬手，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动作带着一种优雅的迟钝，
严浩翔有点热……这里……温度设定……不合理……
他脱掉了外套，又去扯领带。
贺峻霖吓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按住他的手
贺峻霖严浩翔！你干嘛！别乱动！
他做贼似的左右看看，还好其他桌离得远，灯光也暗。
严浩翔被他按住手，也不挣扎，反而顺势反手握住了贺峻霖的手腕。他的手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贺峻霖的腕骨。贺峻霖像被烫到一样，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撒娇的小熊。他微微歪着头，水润迷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峻霖，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
严浩翔那个数据库……我更新了……
贺峻霖心跳如鼓，被严浩翔这从未有过的、毫无防备的脆弱又依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软
贺峻霖更…更新什么了？
严浩翔潜在情感关联强度……
严浩翔一字一顿，说得极其认真，仿佛在宣读什么重大科学发现，
严浩翔不是10.0……
贺峻霖嗯？
贺峻霖一愣。
严浩翔是……溢出了……
严浩翔微微蹙起眉，似乎在努力思考一个复杂的数学问题，
严浩翔系统……无法量化……需要……新的维度……
他握着贺峻霖手腕的手紧了紧，身体又往前倾了倾，淡淡的酒气和属于严浩翔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扑面而来，
严浩翔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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