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精准地刺在严浩翔的眼皮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脑袋里像是塞进了一整个正在施工的锣鼓队，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沉闷的钝痛和嗡嗡的回响。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上熟悉的纹路。嗯，是在宿舍自己的床上。他试图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立刻放弃了动作。
昨晚……发生了什么？
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混乱而模糊地漂浮着。米其林餐厅的水晶灯……深红色的葡萄酒……贺峻霖解开领口纽扣的脖颈……自己好像说了什么……数据库……溢出……然后……一片空白。最后的画面，似乎停留在一片温暖的、带着熟悉气息的黑暗里……
严浩翔嘶……
严浩翔倒抽一口凉气，宿醉的痛苦让思考变得异常艰难。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找水喝。
贺峻霖醒了？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严浩翔僵硬地转过头，看到贺峻霖正抱着胳膊，斜靠在他的书桌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贺峻霖今天难得没穿高领，一件宽松的V领T恤，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
严浩翔水……
严浩翔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破风箱。
贺峻霖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显然是准备好的，递过去，却不松手：
贺峻霖严总，昨晚……睡得好吗？
严浩翔接过水杯，猛灌了几口，清凉的水流稍微缓解了喉咙的灼烧感，但贺峻霖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他混沌的记忆深处。昨晚……他最后的记忆是靠在……靠在贺峻霖的肩膀上？那个温暖黑暗的来源是……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放下水杯，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宿醉让他动作都带着点虚浮，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严浩翔昨晚……我喝多了。后续发生了什么？如有失礼之处，我道歉。
标准的、公事公办的、试图撇清关系的口吻。
贺峻霖失礼？
贺峻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走近床边，俯下身，一张放大的、带着促狭笑意的脸凑到严浩翔面前，
贺峻霖严总，您昨晚可不止是‘失礼’哦。您可是在米其林餐厅，对着我，进行了一场长达五分钟的……嗯，‘数据库情感溢出分析报告’，中心思想概括起来就四个字——
贺峻霖故意拉长了调子，看着严浩翔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和镜片后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复述：
贺峻霖好、喜、欢、你。
严浩翔！！！
严浩翔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高爆炸弹！昨晚那些模糊的、被他强行归为“幻觉”的碎片瞬间清晰起来！他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脸颊以惊人的速度从宿醉的苍白转为爆红，一路蔓延到耳朵根！他猛地别开脸，不敢看贺峻霖近在咫尺的眼睛，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严浩翔不……不可能！我……
贺峻霖不可能？
贺峻霖直起身，掏出手机，慢悠悠地点开录音软件，
贺峻霖严总，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细节吗？比如，‘系统无法量化，需要新的维度’？再比如，‘心跳频率、激素水平都指向唯一结论’？哦对了，还有最关键的——
他按下播放键。
手机里清晰地传出严浩翔昨晚那带着醉意、黏糊又异常执着的声音：
严浩翔“贺峻霖……好喜欢……好喜欢……”
严浩翔！！！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羞耻感和社死感像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一把夺过贺峻霖的手机，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录音，结果因为宿醉手抖，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录音不仅没关掉，反而跳到了下一段——是他最后靠到贺峻霖肩膀上，迷迷糊糊嘟囔的那句：
严浩翔“……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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