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书店是严浩翔的主场(哪怕被干扰),那么接下来的电玩城,就完全是严浩翔的“知识盲区”和“理性滑铁卢”了。
刚一踏进去,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炫目闪烁的各色灯光、以及玩家们兴奋的尖叫欢呼就如同海啸般将严浩翔淹没。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眉头锁死,仿佛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声波攻击。
贺峻霖哇!太棒了!
贺峻霖却如同鱼儿入了水,瞬间兴奋起来,眼睛比游戏机的灯光还亮,
贺峻霖严总!我们先玩哪个?投篮机?赛车?还是太鼓达人?
严浩翔试图用经济学原理分析哪个项目的“单位时间愉悦值”最高,但失败了。这里的变量太多且无法量化。
他被贺峻霖直接拖到了投篮机前。
贺峻霖这个简单!比谁分数高!
贺峻霖塞给他几个游戏币,自己已经投币开始了。 严浩翔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以及手里橡胶篮球的质感,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熟悉,但任何比赛都激发了他的好胜心。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回忆着看刘耀文打球时的动作,尝试着投出第一个球。 ……三不沾。 贺峻霖那边已经进了好几个,抽空看他一眼,爆笑出声:
贺峻霖严总!你这是扔铅球呢还是投篮啊?手腕用力!柔和一点!
严浩翔抿紧嘴唇,不服输地又试了几次,终于逐渐找到感觉,进球率缓慢提升。但比起贺峻霖那种明显玩惯了的流畅动作和准头,还是差了一大截。一局结束,贺峻霖分数遥遥领先。
贺峻霖承让承让!
贺峻霖得意地抱拳,笑得见牙不见眼。
严浩翔再来。
严浩翔言简意赅,又投了几个币。他的学霸属性不允许他在这种简单的机械游戏上认输。
几轮过后,严浩翔的成绩虽然还是比不上贺峻霖,但进步神速。额角也因为专注和运动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摘下眼镜,用指尖抹了一下额头。 贺峻霖看着他难得有些狼狈却格外认真的样子,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赶紧转移目标,指着旁边的跳舞机:
贺峻霖那个!玩那个!”
严浩翔看着屏幕上复杂飞舞的箭头和前面玩家扭动得毫无章法的身体,果断拒绝:
严浩翔这项‘服务’不在合约范围内。
贺峻霖哎呀试试嘛!释放天性啊严总!
贺峻霖软磨硬泡。 最终,严浩翔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贺峻霖跳。贺峻霖肢体协调,乐感又好,虽然动作带着点故意的夸张和搞笑,但基本上都能踩准节拍,引得旁边几个小姑娘偷偷围观偷笑。严浩翔抱着手臂靠在一边,脸上依旧是那副“这毫无意义”的表情,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在跳舞机上活力四射、笑容灿烂的身影。
之后他们又玩了赛车(严浩翔因为过度分析赛道和油门控制反而撞墙无数次)、抓娃娃(贺峻霖大呼小叫指挥,严浩翔精密计算角度和爪力,结果一无所获,贺峻霖反而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上来一个丑萌的青蛙玩偶)、以及射击游戏(严浩翔意外地表现出色,冷静瞄准,弹无虚发,赢得了贺峻霖真心实意的惊叹)。
从电玩城出来时,已是下午。严浩翔感觉自己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大脑被过量无效信息充斥,有些疲惫。但看着走在他前面、抱着丑青蛙玩偶、还在兴奋复盘刚才游戏的贺峻霖,一种奇异的、陌生的轻松感悄然蔓延开来。
贺峻霖严总,没想到你打枪那么厉害!下次我们可以玩那个双人合作打丧尸的!
贺峻霖回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严浩翔看着他被汗水沾湿的额发和红扑扑的脸颊,那句“噪音污染严重且浪费时间”的评价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一个淡淡的
严浩翔嗯。
他甚至补充了一句
严浩翔投篮机的抛物线计算,其实可以优化。
贺峻霖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把丑青蛙塞到他怀里:
贺峻霖奖励你的!严·神枪手·计算大师·浩翔!
怀里突然被塞进一个软乎乎、表情傻气的绿色物体,严浩翔身体瞬间僵硬,拿着不是,扔了也不是。 贺峻霖已经大笑着往前跑了。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咧着嘴笑的青蛙,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玩累了的贺峻霖终于安静下来,脑袋靠着车窗打盹。 严浩翔坐得笔直,怀里还抱着那个与他气质极度违和的青蛙玩偶。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他回想这计划外的一天:喧闹的、幼稚的、毫无效率可言的,但却……并不令人讨厌。
他甚至开始思考,也许“好香能量”的汇率,并非完全无法界定。 至少在这一刻,它似乎……价值不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