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曾舜晞“这里是哪儿？”

病床上的伤患睁开了眼睛，嘴唇干裂起皮，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所处陌生的环境。

肖宇梁“你先扯着急起身，腹部刚缝了针，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曾舜晞“你们是？”

肖宇梁“我们是警察，之前接到电话说目击花园小区凶杀案现场是留的你的住所地址。我们赶到后发现你被袭击倒在地上，我们就送你来了医院。”

曾舜晞“你们来之前，我点了外卖，听到门铃声开门直接被捅了一刀就晕倒了。”

肖宇梁“那你有没有看清罪犯的面貌？”

曾舜晞“没有。”

肖宇梁“凶手出手很快？”

曾舜晞“嗯。”

肖宇梁望着他的脸，却在思索这些话语中的漏洞，如果开门就被捅伤，动手之人非常快，而且果决，是伤是死压根不在乎。那么没看清情有可原，但是，什么样的力度能直接痛晕厥，他准备去询问过医生在下结论。

肖宇梁“好了，成哥你先回去答复吧，我一个人在这看着就行。”

他起身送成方旭出去，在门口小声嘱咐了几句便回了病房。

进去看见躺在床上的青年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曾舜晞有些腼腆的将被子拉上去盖住半张脸，那双清澈明朗的双眸出现在这张脸上，他有些陌生。

这幼稚的举动让他感觉诧异，想着也许真是世间巧合，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名字，却并不是同一个人。原本紧绷的神经却轻松了许多，拿起桌上水果篮里的苹果递过去放在被子上。

肖宇梁“给你。”

语调出乎意料的温柔，说完还对他笑了笑。他对着这张脸，其实感觉很复杂。无数个日夜不停的浮现在脑海的记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通通有，还有那些深埋心底的黑暗。

曾舜晞“谢谢。”

曾舜晞接过苹果，盯着苹果看了很久，最后发现也没什么问题，他使劲咬了一口，感觉还挺好吃，便自顾自又将被子下的手偷偷伸出来，朝水果篮里拿了一个连同苹果快速藏进被子。

肖宇梁终于通过这些动作，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眼前这个曾舜晞显然是有“问题”的。明显幼稚的不符合年龄的举动，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脑部出现了问题，他决定让医生过来检查下。

经过医生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发现眼前这名叫曾舜晞的青年，智力出现问题，因为遇害倒下时脑部受到了撞击，压迫了神经，智力下降，加上遇害时受到重大刺激造成的导致记忆缺失。

这些伤害短时间内都很难恢复，可能某天某个契机，才能恢复，医生最后也没有明确的结论。

深夜，他望着病床上睡着的青年，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命运总是再跟你开玩笑，每当你想要拼命忘掉过去，偏偏那个忘不掉的人会以此种形式出现。

脑子里闪过刚才成方旭查到的户籍信息以及平生所有相关的资料，这个人并不是“他”。

一个有着二十多年平凡人生履历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道上谈之色变，张扬肆意的“恶犬”。

想到这张脸，每每不能入睡，现实与梦境缠绵悱恻，他自认还没有会认不出的可能。

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来到曾舜晞床前，伸手解开了病号服的衣扣，看着胸口光滑一片，指尖细腻的触感，原本紧张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这个人绝对不是“他”，难道真是巧合，想不到世上究有如此相像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他一时想不明白，自从曾舜晞离开后，他就一直把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想要借此消磨自己的精力。因为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回忆起，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那人张扬肆意的如同太阳一般炙热，却从小隐藏生活在阴暗罪恶之下。曾舜晞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两端极致。有时候肖宇梁觉得他过分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比如他。一方面又觉得他太过放纵自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但是又非常护短，对待自己人简直好到没话说。想到这说起来他所有犯过的罪，哪样不是因为自己兄弟手下。为了保护他们，为了让他们得到更好的生活，只有他自己以身犯险，所处危险境地。

该死的英雄主义，为了一帮早已被黑暗腐化的人，他觉得真的不值，替他不值。但是，他却把他们当做家人一样。

结果就是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依旧低估了曾舜晞想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决心。

在他看来曾舜晞恐怕更不能接受他的背叛吧，所以才选择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至始至终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立场不同，各为其职。那时候有太多话无法言说，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他不后悔吗？他不能后悔，他要每天破获更多案子，才感觉对的起付出牺牲了那么多。

肖宇梁感觉一阵胆寒与无力，现在一些案子频发，那些蛛丝马迹让他察觉出一些事情。当年的绝密档案，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隐藏在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他现在恐怕也身处其中，成为他们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规划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