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清晰的“咔哒”声。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沿着楼梯向下,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楼下某处。
壁炉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有半分钟。米花才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松开了捂着克里斯汀嘴巴的手,两人同时大口地、贪婪地吸入带着浓重烟尘的空气,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缺氧而剧烈起伏,却依然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响。
克里斯汀:他……他走了?
克里斯汀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问,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脱和难以置信。
米花没有立刻回答,她侧耳倾听了足足一分钟,确认楼下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她们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米花暂时……走了。
米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她小心翼翼地推动那块作为伪装的砖头,让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进来,照亮了她们满是烟灰的脸。
米花但他锁了门。而且,他肯定还会回来。
克里斯汀:我们……我们刚才差点……
克里斯汀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冲刷着脸上的污迹。
克里斯汀:他就在外面……我差点……
米花嘘!冷静点!
米花压低声音,但语气异常严厉。
米花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他没发现我们,这就是最大的幸运!我们争取到了更多时间!
她挣扎着,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地转身,再次抬头望向烟囱深处。
米花快!趁他不在,我们得弄清楚这个烟囱到底能不能通出去!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克里斯汀用力抹了一把脸,点了点头。两人再次合力,将那张沉重的橡木小桌重新拖到壁炉前。
米花率先爬了上去,这次她半个身子都钻进了烟囱。里面比想象中更狭窄,成年人的身体只能勉强向上蠕动。她伸出手臂,尽可能高地向上摸索。
克里斯汀:怎么样?
克里斯汀在下面焦急地仰望着,双手紧紧扶着桌子边缘。
米花有风!
米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从烟囱深处闷闷地传来
米花上面确实有气流!不是很强,但肯定没完全堵死!
她用力向上又蹭了一点,手臂伸得更直。
米花好像……好像有东西挡着?不是砖头,感觉……像是金属网?或者……栅栏?
克里斯汀:能弄开吗?
克里斯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米花没有回答,她正在用指甲抠、用指关节敲打那个阻挡物。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米花是……铁栅栏!锈死了!该死!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克里斯汀:怎么办?
克里斯汀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米花缩回一点身体,低头看向克里斯汀,烟灰簌簌落下。
米花栅栏很旧,锈得很厉害。如果有工具,也许能撬开或者弄断几根……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她环顾着幽深的烟道,目光在黑暗中搜寻。
米花等等……烟道壁上……好像……好像有东西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