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以后？

米花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丁程鑫。她的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听到夸奖的波动，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了然。

她看着他努力想传递希望的眼睛，看着他因为熬夜和担忧而憔悴的脸。然后，她的手指，那只被他握着、冰凉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动了动，然后用力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般的力气，回握住了他的手。不是简单的覆盖，而是用力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个动作让丁程鑫的心猛地一颤，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米花丁程鑫

米花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丁程鑫的耳膜

米花苏婉晴……她偷偷告诉过我。

丁程鑫苏婉晴？

丁程鑫一愣，他从宋亚轩那边知道了，苏婉晴也是本轮的凶手，但后来反水了。

米花嗯

米花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带着浓重的无奈和懊悔

米花就在……就在第二次游戏时，她找到我，很害怕……她说，她哥哥……之前参加过这个综艺。

丁程鑫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丁程鑫然后呢？

他追问，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米花没有睁眼，仿佛在回忆那个充满恐惧的低语

米花她说……她哥哥……以及参加这个游戏的人，全都失踪了……

丁程鑫不可能！

丁程鑫下意识地反驳，握紧她的手，

丁程鑫我们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克里斯汀也……

米花都会死。

米花打断他，声音依旧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

米花苏婉晴说，她哥哥告诉她参加这个综艺的人，注定……注定会被所有人遗忘。

丁程鑫遗忘？

丁程鑫彻底怔住了，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米花嗯。

米花的眼泪无声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

米花她说，彻底消失了。更可怕的是……除了苏婉晴自己，家里其他人……她的父母，她的亲戚朋友……所有人，都好像……都好像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她和家人提起过……可是她们都当她是神经病……没人相信……

米花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一种洞悉了最终命运的麻木。

米花他们忘记了他。彻底地。干干净净地。好像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她看着丁程鑫瞬间变得煞白的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苦涩和自嘲的笑。

米花丁程鑫，你还不明白吗？‘活下来’？在这个综艺里，‘活下来’可能比死更可怕。是成为一个不被任何人记得的、游荡在黑暗里的幽灵？还是像那个杀手一样，被‘综艺’彻底改造，成为它猎杀下一个参与者的工具？我们签的……根本不是什么综艺合同……是卖身契……是通往彻底湮灭的单程票……

她疲惫地再次闭上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绝望：

米花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签那个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