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花和克里斯汀勉强能够活动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两天。她们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稍微用力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医生曾建议她们至少卧床一周,可游戏规则无情地将她们从医院的白色病床上硬生生拽了回来。
当熟悉的眩晕感褪去,米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阴森的游戏大厅。冰冷的空气钻进她的衣领,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思尔汀王欢迎各位...亲爱的玩家们归来!
主持人夸张地张开双臂,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般刺耳
思尔汀王让我仔细看看......
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空中缓慢划过,像是在清点一群待宰的羔羊。米花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
思尔汀王一、二、三......
主持人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微笑
思尔汀王哎呀呀,这一局少了三位幸运儿呢。
他故意拖长音调
思尔汀王比预期要少一些...我原本以为至少会有四到六个人永远留在上一场游戏里呢。
说到"永远"两个字时,他的视线突然锁定了米花。本就因伤痛而面色惨白的米花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二十道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齐刷刷射来,像无数把小刀刺在她身上。那些噩梦般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现:密闭房间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凶手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狭窄的烟囱通道挤压着胸腔的窒息感,还有...还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思尔汀王不得不说...
主持人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某种非人的嘶嘶声
思尔汀王你们当中有些人表现得...相当令人惊喜呢......
米花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眼前这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经过计算,笑容像是用线强行扯出来的。她恍惚间觉得,在那张人皮之下,可能藏着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思尔汀王这位小姐的脸色...
主持人的脖子突然向前倾斜,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思尔汀王真是苍白得...令人心疼呢?
他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米花
思尔汀王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他迈着机械般的步伐向米花走来,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哒哒声。这声音诡异地在米花脑海中与记忆里凶手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让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尽管主持人比那天的凶手瘦削许多,但那具笔挺西装下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更加令人窒息。随着他的靠近,米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从西装内衬里散发出来的。
米花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下,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就在主持人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她面前。
丁程鑫谢谢您的关心。
丁程鑫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但米花还是听出了其中细微的颤抖
丁程鑫但她现在需要休息,任何不必要的接触都可能让伤势恶化。
他微微抬起下巴,尽管脸色同样苍白,却坚定地挡在米花和主持人之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主持人的动作戛然而止,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最终定格在一个夸张的失望表情上。他的嘴角下垂,眼睛却诡异地睁大,活像一具被强行摆出表情的木偶。
思尔汀王啊......
他拖长音调,声音突然变得尖细
思尔汀王真...是...遗...憾...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对峙会继续下去时,主持人的表情突然切换成夸张的笑容,声音也拔高到不自然的程度
思尔汀王那么各位亲爱的玩家们!请回房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就要进行下一场游戏了!
大厅的灯光应声熄灭,只剩下主持人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眼睛,最后深深地看了米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