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巨巨大的恐惧,远比任何物理伤害更深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源自后颈被踩踏处的剧痛还在疯狂蔓延,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被彻底看穿、彻底压制的本能战栗。这渺小人类的身影,此刻却散发着比任何巨人更加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进巨身体里那股毁天灭地的狂暴力量,在这冰冷的声音和那踏在后颈的、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靴底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我那庞大的身躯,竟在这绝对的压制下,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愤怒的颤抖,是纯粹源自本能的恐惧。
levi“多讽刺啊...号称追求自由的巨人,”我继续嘲讽道,
levi"结果连控制脖子的肌肉都管不住?"
艾伦我蒸汽中浮现的车轮大的绿色眼珠被迫下垂。
levi"要我给你装个项圈才学得会低头吗?"
levi那踩在后颈上的力量并未放松,反而带着一种碾碎反抗意志的冷酷,再次向下施加压力。
进巨“唔……”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近乎呜咽的低鸣。猩红的巨眼中,狂暴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茫然的、被彻底击垮的驯服。巨大的头颅顺从地、更深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鼻尖几乎蹭着粗糙的石板。
levi我用刀鞘拍打巨人颤抖的嘴唇,“上次见到这么狼狈的巨人,躺在掀开屋顶的房子里喘着粗气,像你一样动都动不了。”
levi我俯身对艾伦耳语道,“你是继承了它的脊髓液吗?”
艾伦世界仿佛在兵长踏下的那一脚后彻底倾斜、碎裂,又在他冰冷的话语里被强行重塑。后颈处残留的剧痛不再是单纯的伤口,它像一枚滚烫的烙印,清晰地标记着权力的归属。
levi“十五米级的身体...” 我的刀尖划过巨人颤抖的瞳孔前方一厘米。
levi“被三扇砖石拱门就困住的废物,” 我突然削掉艾伦半边耳垂,嫌弃地骂道。
levi"连地窖都出不去的家伙,也配谈踏平世界?!"
艾伦每一次羞辱性的话都在向世人证明,这具曾属于进击巨人的庞大躯壳,连同其中那个名为艾伦·耶格尔的灵魂碎片,都已被重新命名,打上了“利威尔所有物”的冰冷标签。
进巨城堡走廊死寂得可怕,虽然调查团所有成员都已聚集此地,但大家都为这紧张的气氛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只有我粗重、温顺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弥漫的蒸汽里一起一伏。
韩吉我终于从地窖拱门那狼藉的阴影里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眼镜歪斜,脸上沾满了石粉,我那双狂热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惊魂未定和一丝后怕。“利…利威尔!你…你……”我已经语无伦次,看着眼前这巨兽温顺臣服的景象,再看看兵长那冷硬如石雕的侧脸,“你竟然凭自己的能力驯服了它?!”。
levi我没有回头。我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在脚下那颗贴服于大地的巨大头颅上。军靴的靴底,以一种近乎折磨的缓慢节奏,在那块象征着力量与屈辱的后颈要害处,碾了半圈。粗糙的皮革与巨人蒸汽馒头般的皮肤摩擦,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