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轻舟已过，而是归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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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第一次见到许舟，是在微草训练营的选拔赛上。
十六岁的少女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像某种极具攻击性的乐器。
她的刺客打法狠厉，却带着点不管不顾的莽撞，像一把没开刃的刀，伤人亦伤己。
“操作不错，意识太差。”他在评分表上写下评语，却在最终名单里圈了她的名字。
方士谦问他为什么。
王杰希看着屏幕上定格的击杀画面，少女的刺客正用了舍命一击赢下了比赛。
“微草需要这种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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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进微草的时候，王杰希已经是队长。
他站在训练室门口，肩上是微草队服的深绿色，眼睛像两轮不对称的月亮，一高一低地悬在眉骨下，平静地注视她。
“舟山乌头？”他念她的刺客账号卡ID，声音不紧不慢，“名字挺毒。”
许舟仰着脸，不服输地顶回去：“比不上王不留行。”
王杰希笑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极少数的、真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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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教她很多东西。
怎么在团队赛里藏杀意，怎么在擂台赛骗技能，怎么在记者提问时滴水不漏地应付。
他说话时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却精准得像钟表齿轮。
许舟学得快，冲得猛，第五赛季就跟着微草拿了冠军。
捧杯时她踮脚想够王杰希的肩膀，却被他轻轻按回原地。
“别飘。”他说。
可她自己知道，让她飘的不是冠军，是他落在她发顶那一瞬的掌心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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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得很安静。
没有告白，只是某天加练结束后，王杰希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而她没接，直接吻了他。
他的嘴唇很干，微微起皮，蹭得她有点疼。
“许舟。”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而沉，“想清楚。”
她没回答，只是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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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也安静。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王杰希送了她一张新账号卡。
“乌头碱。”他指着卡片上的ID，“名字比你原来那个更毒。”
许舟盯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要我走。”
王杰希没否认。
“微草不需要两个攻坚手。”他说，“你需要更大的地方。”
她摔了账号卡，而他弯腰捡起来，轻轻放回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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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摔门离开微草的那天是雷雨天。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见王杰希站在训练室的窗前，指尖夹着半支没点燃的烟，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雨里。
方士谦推门进来，看见他手里的烟，挑眉："不是戒了？"
王杰希把烟扔进垃圾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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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在KPL的第一场比赛，王杰希去了现场。
他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看着大屏幕里她熟悉的操作风格——依然锋利，却多了几分沉稳。
赛后采访，记者问她："为什么选择转战KPL？"
许舟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因为有人告诉我，我需要更大的地方。"
王杰希在黑暗中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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