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详谈

舞长空微垂首，率先领路带何青等人去了自己宿舍。刚进门何青像到自己家一般往沙发上一坐，身体前倾，双掌支在膝上。竟还算板正。

舞长空坐在旁边，靠着后背懒洋洋模样，不过也有几分拘谨在那。

何青先转过身看向舞长空。

何青没受伤吧？

何青的面孔一下就热切起来。也不能说他平时不温暖，但现在很明显的，全是真情实意。

谢邂（他怎么对舞老师这么关心？）

唐舞麟（这就是封号斗罗吗…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舞长空抿着唇，还是那副惯有的表情。双手插在兜中，低声回应。

舞长空嗯，还好。

唐舞麟（舞老师在封号斗罗面前都这么淡定吗）

何青瞧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何青算了，这几个都是你学生？

舞长空对。

何青无奈。

何青你怎么问一句答一句，我可是费了老大功夫过来找你的。

他们…认识？唐舞麟三人面面相觑。

何青随手搭在舞长空肩上，舞长空安静坐在那宛如雕塑，不过也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看起来像是懒得搭理。

舞长空这位是棋斗罗冕下。

舞长空还是出言介绍了。

何青一挑眉，止住正准备问好的唐舞麟等人。

何青这么生分？

转头对唐舞麟他们笑笑。

何青既然是长空的学生，叫我师伯就好。你们叫什么？

唐舞麟（师…伯？）

谢邂（？师伯）

紫发少女最先反应过来，朝着何青略微欠身，虽然和点头差别不大。

古月见过师伯，我是古月。

唐舞麟师伯好，我是唐舞麟。

唐舞麟紧跟着鞠躬，顺势按了古月一把，迫使她也弯下腰。

谢邂师伯好，我是谢邂，邂逅的邂。

何青嗯。你们还挺厉害的，小小年纪就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何青面上瞧不出喜怒，叫人分辨不出是夸赞还是讥讽。不过也不用思考这么多了，因为何青的主要目标明显还是舞长空。

何青你还不如几个孩子呢，小长空。

小…长…空？这是什么称呼。

何青挑眉，唇角又挂上了经典的浅笑。只是手从舞长空肩的部位开始移动，胳膊一圈给他揽住。（即哥俩好式）

舞长空低眉，神态倒是不变，压了压嗓。

舞长空师兄。

何青欸。

何青弯了弯眉眼，显出欣喜之态，到底知道有小辈在场，没继续下去。瞧着舞长空冷峻侧颜不免怀念过去的阳光少年。如果是曾经的舞长空，这会怕是张牙舞爪的就瞪他了吧。

何青既然是长空的学生…你们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他们没说话，一齐看向舞长空。照理来说，晚上是舞老师对他们的特训时间。

舞长空有。

何青拢掌浅笑。

何青好，那明天晚上我和你们三个切磋一下吧。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很明显的，何青是要和舞长空“叙旧”了。他们只是年少，不是没眼力见，当下纷纷告退。确认他们走远后，何青身子如没骨头般软了下去，偏首却见舞长空还坐的僵硬。

何青才几年没见，这就和师兄生分了？

说着他站起身，狮子王似的巡视一圈。

何青给件睡衣，我要小住几天。

何青的身量和舞长空差得并不多，在从前两人便形影不离，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何青比较活泼，往难听了说就是顽劣。有时候挨了罚惨兮兮的让舞长空背回去，舞长空屋子和他屋子没很大区别。

再往后舞长空心有所属，何青也就没去多加叨唠，生怕打扰他俩二人世界。实际上完全是他多虑，龙冰没去过舞长空屋子。

穿舞长空睡衣这是其实挺少见的，何青到底年长舞长空三岁，12岁和15岁身量差距很大，那会只有舞长空披何青外套的份。但次数也不多，他们的衣柜中都有几件彼此的衣服。

再往后…再往后年少的舞长空还会笑着说，师兄你怎么不长个了。比过去成熟些许的何往往没好气回复，背锅背的。

回忆闪过也不过一瞬，何青现在看着舞长空这张冷冰冰的脸，又心疼又来气。两股情绪和麻绳一样拉扯，最后趁着美好过去的记忆绽放个灿烂笑。

何青还嫌弃上师兄了么，让为兄好是伤心。

舞长空拿他没办法，这么多年都没反抗成功过，认命般叹气去拿睡衣给他。瞧着何青走进浴室，默默开始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