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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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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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夷则抵住又要自动关上的电梯门，难得严肃地同她说话.

杭夷则翡翡.

杭夷则要避谶.

杭丝阳翻了个白眼.

杭丝阳避你妈啊.

杭夷则我没妈妈.

话题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胸腔泛上一股劲儿，梗在喉间咽不下去，堵得杭丝阳生疼，她努力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压下哭腔，咬牙回怼.

杭丝阳这么巧.

杭丝阳我妈也死了.

杭丝阳因为你妈.

或许还有某个不是她妈的妈.

只不过还没被找到罢了.

气氛安静了一瞬，杭夷则似乎是妥协了，后退一步出了梯厢，但手还是抵在门上.

他眉宇间隐约有痛色.

杭夷则对不起.

厢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听到杭丝阳又说了句什么.

透过两扇门中仅剩的那一条缝，杭夷则看到了她怨恨的眼神.

他以为她要诅咒他.

杭丝阳如果哪天我死了.

杭丝阳那就是因为你.

这句话成了达利摩克斯之剑，悬在他头顶，可剑锋对准的是杭丝阳，让他在往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从梦中惊醒.

这确实成为了一个对他的诅咒.

先是经历前男友被掰弯，然后又和杭夷则大吵一架，杭丝阳三叉神经痛得快要把头皮撕裂.

她给自己开了瓶酒，对着瓶口猛地灌了好几口.有些许酒液溢出，滴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像当年何姝迎自杀时溅出的血.

看着那几滴红色愣了一会儿，杭丝阳突然笑出声.

何姝迎死前被抑郁症折磨得形销骨立，现在杭锐生也因为癌症形容枯槁，这算不算报应？

她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却救不了，那她的报应在哪里？

这么一算，倒是把杭夷则给摘干净了.

又有几滴水砸在地上，杭丝阳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哭了.母亲去世十三年，除了出殡那天，杭丝阳从未因此掉过眼泪.

她怕这会成为杭锐生某些情人眼中她的软肋.

杭丝阳妈妈…

她醉倒在沙发上，眼前好像又出现从前某个午后，何姝迎带着她在阳光充盈的书房里，对着一本小册子认识玉器的画面.

她说，“玉器里面最值钱的就是翡翠，我们翡翡也是最珍贵的宝贝.”

眼泪顺着颧骨滑进衣领，也不知那眼泪有什么灵性，是不是滑到了胸口，烫得她心口那块皮肤生热.

恍惚间，有人坐在她身旁，温柔地替她拭去泪痕.

她又喃喃了一句妈妈，耳边有飘渺的声音应了一句，又喊了一句翡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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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妹的成长，妈妈已经没办法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