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交错的心绪

第65章 交错的心绪

震耳欲聋的彩排音乐声刚刚停歇，权志龙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下颈间的汗水，习惯性得拿过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接电话，还有KaKao的消息预览，那个他期盼又害怕看到的回复赫然在目。

「昨晚睡得比较早。」

「昨天秀场吗？很顺利？」

短短两行字，像一盆温水，不烫不冷，却把他心里那点焦灼的火星彻底浇得闷住，冒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窒闷青烟。

就……这样？

没有疑问，没有情绪，甚至连一点点的好奇都欠奉，平静得像在评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日常工作汇报。

所以，她是根本没看到新闻？还是看到了，但觉得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一问？

或者，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所以才能如此平静。他想起她总是那么淡定从容的样子，以前觉得吸引人，此刻却变得有些刺眼，那种超乎常理的冷静，是不是意味着投入的感情也有限？

这个想法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他一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周围的团队成员正在收拾器材，嘈杂声让他觉得有点吵。他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盯着那个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听着漫长的等待音，他烦躁地用手指梳理了下汗湿的头发。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欧巴？”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夹杂着几句中文的寒暄道别声。更重要的是，她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时低哑一些，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感，像是刚刚长时间说过话。

那点因为被忽视而升起的、想要质问的冲动，在听到她这把嗓音的瞬间，莫名地被堵在了喉咙口。他想起她今天应该是有个讲座。

权志龙顿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还在忙？”

“嗯，有点事，”宋漪的声音压低了点，似乎用手掩住了话筒，背景杂音减弱了些，“一位作家前辈正好过来，找我聊了几句。欧巴那边排练结束了？顺利吗？”

“……嗯，”她甚至还记得他今天的日程，他最终只是应了一声，原本想冲口而出的“你没看到新闻吗？”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咽了回去，她声音里的那点哑和疲惫显而易见，正处在工作场所，忙碌又专注。他那些因为一张照片而起的焦躁和试探，在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刚结束。”

电话那头，宋漪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那点不寻常。“累了？”她问，声音放软了些，“声音听起来有点没精神。休息不够吗？”

她的关心一如既往，温和得体，若是平时，他会为这份默契和细心感到熨帖，但此刻，这种平静反而像是一种无形的距离。

他捏着手机，指节微微用力，那股想要发泄却又无从说起的郁闷感更重了。他张了张嘴，脑海里却突然闪过在他们刚刚靠近、彼此试探的那个阶段，他想靠近又怕束缚了她，最终很认真地说的那句：我们虽然在靠近，但你是自由的。

自由。包括不过问、不干涉、不猜忌的自由吗？

如果他现在因为一条她自己可能都没当回事、或者根本没看到的绯闻而质问她、向她发脾气，那和他曾经试图避免成为的那种人，又有什么区别？在他自己都忙得连轴转、时常无法及时回应她的分享时，又凭什么要求她必须第一时间关注并回应关于他的所有消息？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翻滚，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和更加沉闷的语调。

“嗯，还行，”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声音里的情绪几乎被压平，“结束后有什么安排？”

“还有一些扉页签没签完，”她那边似乎有人用中文叫了她一声，她应了一句，然后才对着话筒说，“欧巴，我这边……”

“去吧，”他抢先一步说道，语气甚至刻意放松了一点，仿佛刚才那股低气压从未存在过，“忙完再说。”

“……好，你嗓子有些哑，记得喝水，”她轻声叮嘱了一句。

通话结束。权志龙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此刻没什么表情的脸，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工作人员提醒准备开场了。

他站起身，将毛巾扔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