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楚迟再次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山洞中,十二的衣服垫在自己头下,而十二自己只穿了件中衣靠着石壁睡着了。
顾楚迟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他经历过的刺杀不少,唯有这一次最惊险,又恰好没带几个影卫,险些栽跟头。
顾楚迟想起来,坠下悬崖的一瞬间十二也跟着跳了下来,及时拉住了他,然后用匕首插入峭壁,但两个男人重量一个匕首必然受不住,最后是十二用手抓住崖壁,直到卡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才让两人停了下来,岩壁上留下了近二十米的血痕,触目惊心。
后来好像是石块松动,落下时他不小心撞到了头,再后来就晕过去了,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叫他哥哥,也不知是不是幻听了。
他撑起身,抬手摸了摸后脑,有些疼,应该是十二给他包的扎。
他这一动,靠着石壁睡着的人骤然惊醒,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匕首,等看清是主子醒了,十二立马起身。
“属下护主不利,请主子责罚。”
顾楚迟看着他草草包扎的手,还有血迹斑驳的衣服,向来不关心这事的人竟有些心软了。
“无事,起来吧,你的伤如何了?”
“回主子,不碍事,但信号筒在摔下时不慎丢了,属下留了记号,影三他们会找来的,主子不必忧心。”
“你过来。”
十二听话地半跪在顾楚辞身前手。
“手伸出来。”
十二伸出手,顾楚辞轻柔地解开布条,十二缩了缩手:“主子不可,污了您的眼。”
顾楚迟一把攥住面前人往后缩的手,为了防止抓痛他,他只攥了手腕:“躲什么躲?你这么草草包扎,手不想要了?”
十二戴着面具,顾楚迟只听见面具下传出的清冷声音:“主子,与礼不合,这种事怎么能让您来?”
顾楚迟忽然有些好奇,面具之下会是怎样一张脸。
影卫的年龄在十六到三十岁之间,面前这人,听声音年纪绝不会太大,影堂有规矩,但……
“把面具摘了,不闷吗?”顾楚迟是谁?是他的主子。
果然,十二丝毫没有犹豫就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摘了面具,纯白的面具在他面前落下。
顾楚迟难得的愣了一瞬,面前的人确实年轻,五官偏清秀,此刻面无表情显得有些清冷,偏偏眼下三颗淡痣连成斜排,让人无端想要触碰,又生了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挑,勾的人心里痒痒,不得不说,这人的长相哪样都刚好长在了自己心上。
顾楚迟感觉喉咙一紧,他轻咳了声:“好了,别动啊。”
他从衣服里摸出一瓶金创药,把布条一点点揭开,只见原本好好的一只手,尤其是指尖,被磨的都能看见骨头了。
十二见主子紧皱着眉头,心中不安,轻唤了声:“主子?”
十指连心,顾楚迟光是想想都疼得厉害:“我上药了,你忍着些。”
十二点头,他天生对痛觉有些不敏感,顾楚迟上药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他又想到这可是主子亲自为他上药,他的心脏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加速。
“还有哪些地方伤了?”
“属下都包扎过了,不必劳烦主子。”
剩下的伤主要在后背,当时主子被撞晕过去,为了不让主子受伤,他将主子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当缓冲,那一路下来,哪怕是对他对痛觉不敏感也吃了不少苦头。
顾楚迟直接命令十二脱了衣服,以这些影卫的习惯来看,包扎多半就是胡乱裹了层布条,让血止住就好了。
等十二把中衣一脱,顾楚迟就心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