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集合的钟声响起。
八位少年在指定地点按组落座。
明亮的灯光下,气氛却莫名地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沉甸甸的东西。
空气有些凝滞。
导演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本轮小组对抗赛,采用积分制…最终得分较低的一组…”
那短暂的停顿,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的宣告。
“将会,产生一名淘汰者。”
“淘汰者” 三个字像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心脏!
尽管在最初被告知重组计划时,残酷的淘汰机制就作为背景板悬在那里。
但当这三个字真正、清晰地在此时此刻被宣布出来,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林知夏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又猛地松开,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有短暂的嗡鸣!
为什么要这样?!
大家是朝夕相处了几年、甚至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朋友!
是共享汗水与泪水、一同经历数年风霜甚至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
是伙伴!
是家人!
养成系的精髓不应该是共同成长、共同面对风雨吗?!
为什么非得淘汰一个来做祭品?!
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和压力,真实得让人窒息。
导演还在说着赛程规则细节,但那些字句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散会后,没有人说话。
训练依然继续,歌声变得无比响亮,似乎要用这巨大的声音驱散那如影随形的“淘汰”阴影。
舞蹈动作被拆解到最细,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转身都用尽了十二分的力气,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都狠狠摔在脚下!
汗水迅速浸透了训练服,喘息声越来越重。
唱!跳!唱!跳!唱!跳!…
一遍又一遍!
仿佛不知疲倦!
仿佛只有这永不停止的燃烧,才能暂时忘记那冰冷的镰刀正悬在谁的颈后。
空气灼热而沉重。
但每一双眼睛,都亮得惊人,带着背水一战的血色。
随后的突击检查也没有动摇林知夏分毫,找出来不会就继续埋头练。
🐈
准备上台前,导演组让大家通过游戏决定出场顺序。
酷guy组因丁程鑫腰伤,炎麒麟组因林知夏是女孩,故两组人数皆为三人。
游戏规则:石头剪刀布,输的一方需将报纸对折后全员站在上面保持不掉落。
丁程鑫与林知夏负责猜拳。
经过激烈角逐,报纸一次次对折,面积急剧缩小。
最终,在张真源令人惊叹的力量感支撑下,背着一个刘耀文,身上还挂着宋亚轩,完成了挑战,获得出场顺序选择权。
全场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
林知夏看着张真源在重压下纹丝不动如山岳般的背影,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林知夏“哇!张张!你真厉害!这力量感,这安全感…”
她的耳根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然泛红,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中拉扯。
录制中场休息,导演组在调整舞台设备。
坐在休息区,林知夏的目光扫过自己队伍的演出服组合。
很奇怪。
酷guy组的舞台服装统一协调,俨然像是一个整体。
而她们炎麒麟组的服装…组合起来看,真的…不像一个队伍的。
林知夏看着镜子,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这不仅仅是服装的问题…
她感觉自己这个组,可能…要被牺牲掉了。
这是…被内定了吗?
表演结束,评委打分,最终结果揭晓…
…炎麒麟组输掉了比赛。
那个残酷的淘汰位,终究落在了他们四人的头顶。
灯光亮起,导演的声音带着虚假遗憾:“本轮获胜的是…酷guy组!”
林知夏好像更看到贺峻霖无形的眼泪砸在了地板上。
闭上眼,不知名的苦涩在舌根蔓延开来。
休息室里,空气凝固得如同被封在水晶中。
每一个微小的呼吸、每一次不安的挪动,都在无声放大着那即将到来的审判感。
林知夏的目光定格在那扇隔绝着答案的门上。
她身体前倾,手肘稳稳压在膝盖上,双眼如同锁定目标的狙击手,钉在那位负责沟通的工作人员身上。
那姿态,像一只伏击前夜的雪豹,优雅中裹挟着迫人的攻击性。
这气氛快要将林知夏逼疯了!
林知夏“豁”地起身,抬步就向外走去。
椅子腿与地板刺耳的摩擦声划破了死寂。
工作人员“林知夏!你干什么去?!”
一个工作人员失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仓皇。
林知夏没有停止,甚至没有回头。
门被用力推开,光线泄入的瞬间,像是打开了某种无形的阀。
工作人员“拦住她!”
有人下意识地命令。
几乎同时,两道身影如同坚固的壁垒,姿态强势地卡在了门口,是白安和苏酥,林知夏的私人贴保和助理。
几个试图上前阻拦的公司老人,动作停滞在半空。
他们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眼神复杂。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终究也只是象征性地挪了两步,便任那无形的防线溃散。
休息室内陷入一片混乱的嘈杂与呼喊。
张真源、刘耀文、严浩翔、宋亚轩、贺峻霖五人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跟上。
林知夏“你们好好在这坐着!”
林知夏清冽的声音斩钉截铁,穿透混乱,砸在他们面前。
她依旧没有回头,背影挺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林知夏“看我打一场漂亮的仗回来。”
他们与她不同。
她有任性的资本,所以得罪人的事,她来扛就够了。
🐈
推开门。
马嘉祺正对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话语被打断,眼睛通红,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像一头受伤又倔强的幼兽。
丁程鑫紧贴在他身侧,一手用力揽着他的肩膀,两人的头几乎抵在一起,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
门开的轻响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林知夏身上。
复杂的、探究的、惊讶的、不赞同的目光交织,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丁程鑫立刻抬眼,赶在任何人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丁程鑫“林林?你怎么来了?”
林知夏没有立刻回答,径直走了进去。
她没有看其他人,而是快速凑近马嘉祺和丁程鑫,用只有他们能听清的低语,简单地询问了几个问题。
得到简短却沉重的答复后,林知夏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然。
林知夏转身,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林知夏“麻烦,请你们的总负责人过来一趟。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谈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