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港口仓库后,琴酒指着仓库对她说,“里面有个重伤濒死的叛徒,救醒他让我亲自处决。”
“你没事吧?”沈锦穗脑袋冒问号,“这跟‘起来!重睡!’有什么区别?你过去一枪解决他,不也是亲自解决吗?”
琴酒低头看手表,声音冰冷,“10分钟。要么让他醒来活着感受痛苦,要么你替他。你还有8分钟。”
沈锦穗一听,带着一箱医用器械和药品,猛奔向仓库。
“我去!”一语双关。
“沈锦穗,记住,今天你的手也染血了。”琴酒冰冷残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沈锦穗没有回应他,一进仓库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若不仔细看,还不一定能发现这是个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刚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琴酒正枪正指着她,仿佛在进行一场审判,“如果这就受不了了?那组织可以重新评估你的价值了。”
沈锦穗几乎瞬间回头,鼓起勇气拿着医药箱走近那个人,刚刚倒不是因为害怕导致不敢上前,只是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人她生理上和心理下意识了产生不适,只觉得恶心反胃。
她打开医疗箱开始医救地上躺着的重伤男人,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三小时,每每想吐之时,她都暗暗告诉自己,琴酒的枪还在对着自己。
“呕!呕!”到最后一针缝好,她实在忍不住了,扶着墙吐了出来,还吐得昏天暗地。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恐怖的画面,电视剧里的刑讯镜头为了过审还真是太收敛了,远不及现实生活中的万分之一。
来自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让她半天缓不过来,刚刚救治那个人的时候,她在心里给自己下了800多次心理暗示。
医生救治伤员时,无论伤员伤成什么样,伤口有多恐怖,都不能有丝毫失误导致手术失败。
虽然她没当过医生但也只能这样强迫自己冷静了,不然脑袋就开花了,还是血花。
“废物。”
走进仓库的琴酒开始了日常骂人行为,那名被琴酒称之为叛徒的男人也已经醒了,在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深深的绝望与恐慌。
那人疯狂求饶,泪流满面,琴酒的眼中的嫌弃与厌恶却越来越多。
琴酒酒本想亲自动手,但看见一旁脸色发白的沈锦穗,却临时改变了主意,问她,“是你解决他,还是我解决你们?雪莉?”
沈锦穗看琴酒没有直接把枪给她,猜测他是想让她自己想办法杀死那个男人,现在刚刚还用来救醒人的手术工具好像要成为最合适的凶杀工具了。
前几天还是只是医术考察,没有上升到杀人,这一次是关键选择了。
是选择同流合污苟且偷生还是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怎么?下不了手吗?”琴酒讽刺地看着医药箱,黑色的风衣在月光下被风微微吹动,衬得他这个人像极了来索命的死神,“可别告诉我你比上一个雪莉还天真,你以为组织是只会安排你救人的慈善机构吗?”
沈锦穗忽然问了一句,“是只要我杀了人就行吧?不限制杀人手段吧?”
琴酒没有出声,反而饶有兴趣的看了一她一眼,似乎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因为重伤而无法站起来、甚至没有反抗力气的男人看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女生拿出医药箱里一瓶整瓶碘酒直接给他灌了下去,一滴没留。
沈锦穗把空瓶展示给琴酒看,“致死量。”
琴酒看见她那杀人手法冷笑一声,等那人确认死亡后总体来说还是满意了,离开的时候叫她跟上,琴酒顺便把刚刚录制的视频给她看,“好好享受与死神共舞的感觉,欢迎走进没有回头路的世界。雪莉。记住背叛的下场。”
沈锦穗给了他一个白眼,“无聊的文艺青年诗兴大发了呀。”
听了这话琴酒隐隐感觉以后在组织里又要多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了,心情说不上好坏,“上车。”
“上车?”沈锦穗没有答应,“我记得我现在是代号成员了吧?有必要时刻跟着你吗?任务的事可以手机发。”
琴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强行塞进保时捷里,另一只手拿出一个项圈,“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会时刻我盯着你的 。别让我发现你身上有老鼠的气息。
戴着,里面装了GPS定位24小时贴身监控,还有微型炸弹,不要想着耍花招。”
沈锦穗看着他手里的项圈,面露疑问,“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组织的意思?”
“有区别吗?”
沈锦穗接过项圈放在手里晃了晃,“如果是组织的意思我可以戴,如果是你的意思……”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抱歉,你好像还没这个权力。组织会允许一个代号成员私自控制其他代号成员这种不可控的事情发生吗?”
“你很聪明,之前在你家的时候还以为是只不懂事的小白兔呢。”
“我装的。”沈锦穗一脸坦诚,“那时候不是怕你突然开枪嘛?”
沈锦穗的目光又落到了项圈上,问,“所以这是谁的意思?我可没兴趣陪你玩什么猎物游戏。”
琴酒就明说了,“是boss的意思。你当真以为代号那么好拿吗?”
事到如今,她只能安慰自己,庆幸boss的眼光还不错,这项圈还是挺好看的,稍加修饰一下,可以伪装当成普通的饰品。
“项圈我可以戴,”沈锦穗把它在自己脖子上扣紧后,明显感觉到已经摘不下来了,“现在可以走了吗?大猫?”
“你说什么?”琴酒绿眸中迸射出怒火,好像又要动手。
沈锦穗吸取前两次教训,已经提前闪躲了,“天天逮老鼠不是猫是什么?组织还限制组织成员这点言论自由?”
“那你也得有命说。”
沈锦穗觉悟相当高,直接拿组织当挡箭牌,“我可不是普通的基层成员,你想要我的命还是走程序吧,要取我性命请向组织打报告、写申请。”
“带墨镜的大块头,”她还顺便拉一旁装死的伏特加下水,“是不是这样啊?”
伏特加下意识回答,“好像是这样……”
被琴酒的眼刀吓得急忙改口,“不是!不是!大哥说的才对,都听大哥的。”
沈锦穗看了眼琴酒满意的脸色,却给伏特加来了个送命题,“如果你大哥和boss同时掉进河里了,你先救谁?”
伏特加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先救大哥!”
琴酒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疲惫与无语,“伏特加,今晚加训。”转头对沈锦穗说,“你今晚陪伏特加练格斗。”
沈锦穗还没说什么,伏特加先不乐意了,“大哥,这不太好吧……要是她死了怎么办?”
琴酒车内点烟,烟雾缭绕,“死了就埋了,组织不养废物。”
“组织不养废物……呵,”沈锦穗默默开窗,流露出同样无语的表情,“琴酒,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讽刺吗?前几天组织派来对我进行考核的几个白大褂,一个比一个废物,考核到最后他们竟然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请问呢,是我考核还是他们考核呀?”
琴酒无言以对,组织废物确实有点多。
“大哥,那还打吗?”伏特加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想和女孩子打架,打赢了丢人,打输了更丢人。
琴酒凝视了他两秒后说,“伏特加,你下车。”
“哦,是,大哥。”伏特加不明所以。
“司机走了,谁来开车?”沈锦穗看着伏特加离开觉得琴酒肯定是有什么事单独跟她说,却故意打乱节奏。
“你会开吗?”
沈锦穗告诉他:“我的车技和我的医术一样。”
琴酒就直接说,“你去开。”以前是没办法才忍着伏特加的傻里傻气,现在只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静一些。
沈锦穗也没拒绝,下了车,走到驾驶座控制方向盘,“去哪?”
“回组织三号据点。”
新人沈锦穗偏过头问他:“三号据点在哪?”
“直走。到了我会叫停。”
不久,一辆保时捷开出了极品飞车的既视感。
“雪莉!你想死吗?好好开!”
“都跟你说了,我车技和医术一样,我可以徒手抠子弹难道不能开出极品飞车吗?”沈锦穗还在猛踩油门,顺便威胁,“你现在要是不想车毁人亡,可不能吓到我这个司机呀。手要是打滑了……咱俩可都死了。”
琴酒很想吐,但又怕弄脏保时捷强忍着没吐。
“你多大了?”
听见琴酒这么问,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十八岁零四个月又十二天。怎么了?”
琴酒皱眉看她的气质不像未成年呀:“未成年?你有驾照吗?”
“放心。”沈锦穗忽然想到黑衣组织的成员虽然杀人放火的事做了不少,但在某些小方面却格外遵纪守法,“我一成年就在种花家考了。两边对于成年的年龄划分标准不一样。你们这二十岁才算成年,我们那十八就算成年了。”
“你想开一点,我开车这么快,万一下一次我们一起逃命的时候用上呢?”
也不知道坐她开的车到底会是什么感觉才能让琴酒说出“你这车技直接会让人送命。”这句话。
再不济也没有降谷零和萩原研二那么夸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