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沈锦穗将最后一件器械放回托盘，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脆。
"所以，"沈锦穗用酒精棉擦着手，扫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我通过了吗？"
监控室里，和boss同步看监控的黑衣人盯着屏幕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纤细身影，喉结滚动："她连气相色谱都能肉眼分析..."
研究室里，年轻的研究员佐藤正手忙脚乱地翻找资料。沈锦穗刚才指出的毒理分析错误让他后背湿透——那些陷阱本该用来淘汰不合格者的。
boss不语，屏幕中，那个叫沈锦穗的女人正指着某个研究员的笔记本说着什么，后者忙不迭地点头。
这个女孩……摸清楚她的身份后，如果没有问题，可以重用。
"沈小姐，"年长的研究员森田试探性地开口，"您之前是在哪家医疗机构..."
"没考行医资格证，没去医疗机构上过班。"沈锦穗打断他，指尖点了点实验台上的止血钳，"这把钳子的咬合面磨损了0.3毫米，会导致夹持力下降17%。你们设备维护的KPI是谁在负责？"
森田张了张嘴。组织里从没有人用"KPI"这种词。
"还有这个。"沈锦穗拉开药品柜，指尖划过一排排药剂，"相同效用的抗生素囤积了三种品牌，采购成本增加了42%，库存周转率却低于行业标准。"她转头，黑瞳如扫描仪般冰冷，"你们的预算表能给我看看吗？"
佐藤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监控室里，伏特加突然觉得脖子发凉——这语气让他想起去年被审计部门查账的噩梦。
"我们...没有预算表。"森田苦笑，"组织向来是需求导向..."
"所以才会浪费。"沈锦穗抽出架子上三支不同规格的肾上腺素，在台面排成一列，"同样的急救效果，这支的成本是这支的2.7倍。"她敲敲最右边那支，"而你们在用最贵的。"
监控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离开监控室不久的琴酒又被boss的邮件叫回来了，掐灭烟头，对通讯器说了句什么。很快，研究室的广播响起："医疗组全体，B3区域集合。"
沈锦穗挑眉。这是要现场考试？
B3区域是个模拟手术室，中央躺着个中枪的假人，四周散落着各种医疗物资。广播继续："十五分钟内完成急救，消耗品使用量将计入评估。"
研究员们立刻忙碌起来。沈锦穗却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整个空间。七秒后，她突然走向角落，从一堆纱布下抽出一盒被掩藏的止血凝胶。
"标准流程会先用掉两卷纱布和300ml生理盐水。"她撕开凝胶包装，"而这个能减少68%的耗材使用。"
森田瞪大眼睛："这是上周才入库的新产品..."
"包装上的德文说明写着'适用于穿透伤'。"沈锦穗已经戴上手套，"佐藤君，请记录时间节点和物资消耗。"
接下来的十二分钟堪称艺术。沈锦穗的每个动作都像经过算法优化——止血钳的夹取角度，缝合线的裁剪长度，甚至手套更换的时机都精确到秒。当假人的生命体征稳定时，物资消耗量仅有标准值的53%。
"不可能..."佐藤盯着表格，"上次雪莉也用了..."
他突然噤声。空气骤然凝固。雪莉这个名字如今在组织里是禁忌。
沈锦穗却像没听见，正用镊子从垃圾桶夹起一块染血的纱布："这块纱布只使用了三分之一面积就被丢弃，相当于浪费了0.38美元。"她转向森田，"乘以日均手术量，每年就是五万四千美元。"
监控室里，琴酒突然冷笑。伏特加小心翼翼地问："大哥，她在算什么？"
“组织的钱。”琴酒站起身。
回到研究室，气氛微妙地改变了。研究员们看沈锦穗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佐藤壮着胆子凑近："沈小姐，您刚才说的ROI分析..."
"Return On Investment，投资回报率。"沈锦穗在纸上画了条曲线，"每支肾上腺素的成本是3.2美元，但抢救成功率提升仅有1.7%。而改良包扎技术零成本，却能减少23%的感染率。"她圈出两个数字，"明白了吗？"
森田若有所思："所以您选择先优化包扎流程..."
"优先级排序。"沈锦穗点头，"把资源投在边际效益最高的环节。"她突然指向天花板某处，"比如那个监控摄像头的供电线路，每年光电费就够买两台新设备。"
监控屏幕猛地一黑。伏特加慌张地检查线路："她怎么知道电路走线..."
琴酒没回答。他正盯着手机上刚收到的邮件。
研究室里，沈锦穗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研究员们围着她，像学生听教授讲课。
"这个缝合手法..."森田指着某个步骤。
"减少15%的线材消耗。"她头也不抬，"注意针距变化。"
佐藤突然问："沈小姐，您觉得组织会给您什么代号？"
“你这么肯定我会得到代号吗？”
空气瞬间安静。代号是组织成员的身份象征，更是禁忌话题。
沈锦穗的笔尖停在白板上。监控摄像头红色光点微微闪烁。
"或许..."她勾起嘴角，笔尖划出一道锐利的直线，"会与'效率'有关。"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紧急医疗支援请求，A7区域，重复..."
研究员们慌乱起来。沈锦穗却已经拎起急救包，手指在物资清单上快速滑动："佐藤君带两单位O型血，森田医生拿便携超声仪。"她精准地报出一串器械编号，"其余人按我刚才画的流程图准备。"
回忆结束————
沈锦穗对其他人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这不是她太厉害了，而是这些人进了组织后智商直线倒退、还只想摸鱼、图省事。
要同时担任两家大型跨国公司的总裁，要跟那些老狐狸弯弯绕绕搞商战、签合同、敌对竞争，这些不都是基本的职业技能要求吗？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自己看来习以为常的规划预算、优化设计及效率对比竟让她成为boss眼中可重点关注的“潜力股”。
boss的人查不清楚她的身份背景，她的身份仍是存疑的，但组织却不愿轻易放弃这样一个人才。所以就有了用来掌控她的项圈监控GPS定位及微型炸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