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终于来临，但段嘉许的归期一推再推。先是集训延长，然后是友谊赛，最后连春节都要在北京过了。
视频里，他愧疚得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安宁，我真的...”
“没关系，”安宁打断他，努力让声音轻快，“春节而已嘛，我们可以视频守岁。”
话虽如此，挂断视频后，看着窗外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她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大年三十那天，安宁一家吃完年夜饭，她早早回了房间。八点整，段嘉许的视频准时来了。
屏幕那端的他穿着红色球衣，背景似乎是宿舍：“看，新年新气象！”他转了个圈，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闭上眼睛，数三秒。”
安宁笑着照做，数到三时睁开眼，愣住了。
视频背景变成了她熟悉的街道，段嘉许的声音从手机和窗外同时传来：“惊喜！”
安宁冲到窗边，楼下站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段嘉许举着手机，仰头看着她，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夜空中氤氲成团。
她几乎是飞奔下楼，连外套都忘了穿。门打开的瞬间，段嘉许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安宁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带着哽咽。
“骗你的，”段嘉许轻笑，将她裹进自己的羽绒服里，“攒了三天假，飞回来陪你守岁。”
零下的气温里，两个人像连体婴般紧紧相拥。段嘉许的吻落在她冰凉的额头上：“新年快乐，我的安宁。”
他只能待三天，但这三天仿佛偷来的时光，甜蜜得不真实。他们一起逛年货市场，看烟花，在寺庙祈福，像要把错过的所有时光都补回来。
最后一天，他们又去了那个童年的公园。湖面结了冰，阳光照在上面，闪着碎钻般的光泽。
“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在这里掉进过水里。”段嘉许指着湖心。
安宁撇嘴：“某个人不是为了救我也跳下来了？结果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段嘉许笑了，眼神温柔：“那时候就在想，这个小傻瓜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
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安宁的心跳骤停了一秒——那盒子的大小和形状...
“别紧张，”段嘉许笑出声，“不是求婚。”
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精致的对戒，内圈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和“距离不是问题”。
“新年礼物，”他轻声说，“戴上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安宁伸出手，任由他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尺寸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
段嘉许得意地挑眉：“十一年了，我什么不知道？”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湖面上的冰反射着最后的光辉。
“明天就要走了，”段嘉许的声音低下来，“下次见面可能是暑假了。”
安宁靠在他肩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没关系，我们已经习惯了。”
“我不想习惯，”段嘉许转头看她，眼神认真，“安宁，我...”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教练来电，语气急切——队里有急事，要他提前回去，今晚的航班。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原本还有一整晚的告别时间，被压缩到了一个小时。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安宁紧紧握着段嘉许的手，像是要抓住最后的时间。
安检口前，段嘉许突然将她拉进怀里，吻得又急又重，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完的话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等我，”他在她耳边喘息着说，“暑假我一定回来，哪儿都不去了。”
安宁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一路平安。”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她摸着手上的戒指，心里既甜蜜又酸涩。
回程的出租车上，安宁收到段嘉许的消息：“看口袋。”
她疑惑地摸索外套口袋，摸到一个小纸条。展开，是段嘉许工整的字迹：
“给安宁： 每次离开都比上一次更难。 但每次重逢都比上一次更甜。 距离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 因为我们有未来整整一辈子。 等我回来。 爱你的嘉许”
车窗外，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她泪流满面的脸。但这一次，泪水不是出于悲伤，而是因为确信——无论相隔多远，他们的心永远紧紧相连。
这个认知，比任何烟花都要璀璨，比任何誓言都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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