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朝朝这一嗓子,安临歌才感觉到有液体顺着眉骨汩汩往下淌。
“嚯!”
柳予初迅速退后一大步,“兄弟,你这血量充值挺足啊!自动续费了这是?”
安临歌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摸额头,指尖一片温热的濡湿。
他低头,看着指尖那抹刺眼的红,非但眼神中没有丝毫慌张,还从嘴里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嚯,色还挺正的。”
随后抬眸,看着柳予初,唇角含笑,声音却带着委屈的叹咏调:
“我就说怎么眼前开起了万花筒特效?血染枫叶红,是画布在对我笑呢~”
众人:“?”
集体闭麦。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的许霜如像是终于找到了挽救形象(或者说刷一波存在感)的绝佳时机。
她迅速走到安临歌身边,声音捏得格外婉转。
“哎呀!安同学,你流的血很多呢,要不我扶你去医务室吧。从这血色和出血量看,就怕是……”
她的“怕是……”刚出口,安临歌当即打断:
“怕是我造血系统良好。”
许霜如被这话噎了一下。
安临歌随手抹一把血,看着指尖的殷红:
“医务室就不去了,毕竟我造血系统良好,就怕是……”
他声音卡了壳,眼尾不受控地往柳予初那边飘——她正掐着一只从校长室顺来的秒表算着他的血流量。
他轻笑出声:
“就怕是把医务室的试剂瓶阵列看错成某人的眼睛,导致诊断失误诱发心律失常——我这血管可经不起二次伤害。”
话音未落,安临歌耳尖刚褪去的红晕又悄然漫上来。
‘嗒……嗒……’
很好,血流的更多了。
刚刚被忽视的许霜如决心找回自己的场子,又要抬手扶他:
“安同学,你就别逞强了,这血越流越多,很危险的,我扶你去医……”
But!
“啊~”
许霜如的手刚碰到他,安临歌直接顺势倒下,好巧不巧,正好倒在柳予初怀中。
柳予初:“?”
投怀送抱?
安临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许霜如:
“这位姐姐怎么能推我呢?我都伤这么重了……姐姐要是讨厌我,直说就是,我自会走……”
许霜如的手僵在半空:“……?”
坏了,这个是真碰瓷的。
许霜如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是他自己摔的!是他……”
安临歌根本不听,直接将脑袋埋进柳予初怀里,哭哭啼啼的向柳予初告状:
“姐姐你看她……她欺负我……”
柳予初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清爽皂角香撞了个满怀,条件反射就想把这大型“投喂物”扔出去。可就在她垂眸看清怀里那张脸的瞬间,浑身的反骨和防御机制卡壳了。
距离太近了——
近得她能看清他苍白肌肤上蜿蜒的血痕,瓷釉般的脆弱感仿佛一触即碎。湿漉漉的额发黏在眼角,睫毛颤动如将熄的蝶。最致命的是那双眼——蒙着水雾的桃花眸,眼尾洇着薄红,在破碎中无意识地勾人,就这样跌进她的视野里。
柳予初:“!!!!!”
卧槽!这般姿色……啊不是,这般脆弱!
柳予初猛的发力搂紧他的腰,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
“呔!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着本尊的面欺负良家少男!!”
柳予初中气十足的一声暴喝,成功跟镇魂塔似的镇住所有人。
突然被点名的许霜如气的咬牙切齿:“柳予初你是瞎吗?没看到明明是他……”
“淦!”
柳予初大喝一声打断“妖孽”的施法,“他什么他!我告诉你!根据《X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她又低头看了眼安临歌血染的风采(主要是这血有点……),痛心疾首的开始指控许霜如:
“你这血案累累的,搁古代是要凌迟!搁现代也得牢底坐穿!我替天行道,建议直接押送地府!十八层你随便挑!”
许霜如气的浑身发抖:“柳予初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开门撞到了他!”
“你放屁!”
柳予初再次打断她,张着个小嘴就输出,“你以为你谁啊?东方不败啊?你很牛逼吗?B度上怎么搜不到你啊?人类进化的时候你是躲起来了吗?你谁啊?WHO ARE YOU?あんた誰?님은뭐임?”
柳予初停歇了一秒,见许霜如又要插话,当即吸一口氧持续输出:
“他蛋六舅的哈密瓜妹妹的大窝瓜爷爷的大鸡腿婶婶的大葡萄妈妈的黄瓜菜爸爸的大面包三舅姥爷的大李子七舅姥爷的小荔枝二舅姥爷的火龙果祖爷爷的车厘子祖姥爷的大菠萝祖奶奶的大榴莲二爷的小草莓二婶姥……爷……的……(没气了)”
虽然没气了,但是她柳予初绝不服输!!
她艰难的抬手指向许霜如,喉咙里倔强的挤出最后的气音:
“……大……茄……子……”
‘砰!’
话毕,柳予初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在地上。
众人:“……”
许霜如:“我……(欲言又止)……(深叹一口气)(无语)(翻个大白眼)”
她刚刚的确想插话,结果柳予初这大袜子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持续输出,她根本没有机会插进去。
许霜如转身想找她的手下来清场,却见——
她的手下们和安朝朝面对他们坐成一排。
女生1:“哇哦——”
安朝朝嗑着瓜子:“我赌一毛钱,柳予初一会儿就醒。”
女生2嗑着瓜子:“我赌两毛钱,柳予初一会儿醒不了!”
女生3嗑着瓜子:“你们赌的太小了,要赌就赌把大的!我赌五毛钱!”
安朝朝:“这敢情好。”
许霜如:“……?”
方才柳予初是一面对许霜如施压,一面用手帮安临歌捂住伤口,所以这会儿他的伤势已经稳定。
他从柳予初怀里坐起身,低头看在地上躺的笔挺的柳予初。
他已经猜出她在装晕。
他的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倾身贴近她侧耳,气息温热。
“姐姐……”
“闭着眼睛是不是很无聊?我这里可是有一块抹茶千层呢。”
“抹茶崩塌,三十层冰奶油托住它。咬破——红豆沙里爆出桂花星云……甘纳许在舌面凿开冰河……糖霜叛逃,在齿间刮起沙暴……现在跑,还能追回那颗坠喉的芒果彗星……”
忽然。
那双本就焊死的眼皮‘唰’的一下如断闸般弹开,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毫无预兆。
四目相对。
那眼神,没有刚醒的迷茫,更没有装晕翻车的慌乱,只有对抹茶千层的无限渴望,以及饿狼锁定羔羊般的凶残与炽热。
可恶!她中午还没吃完饭就被许霜如一行人堵了,这下是真饿了。
她直奔主题:“在哪!”
安临歌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红着脸别过头,结结巴巴的回答:“在……在教室……”
柳予初收到关键信息,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如猛牛般往教室飚。
就在她路过“真·尸体一号”游以致身旁时。
忽的。
她的右脚踝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冰尸爪拷住!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