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医院消毒水气味窗外连绵秋雨缓慢流淌刘耀文身体康复骨折手臂渐愈头部剧痛变持续钝痛记忆迷雾笼罩“苏晚”“灾区”部分医生解释创伤后选择性遗忘大脑保护机制恢复需时间契机。
苏晚成病房常客换下沾泥点衣服穿柔软毛衣手臂绷带换轻便护具每天带来温热汤水削好水果轻松杂志坐床边椅子安静陪。
眼神平静带刻意疏离不再试图引导回忆不再主动提过去像尽职尽责保持距离“朋友”回答身体恢复问题聊无关痛痒天气新闻听他断续讲音乐创作不连贯想法——《回响》记忆保留相对完整。
刘耀文清晰感受她平静表面暗流看窗外时偶尔失神侧脸递水杯时指尖不易察觉微颤提“工作室”“梧桐树”时眼底一闪而过强行压下波澜……像无声控诉提醒被遗忘重量。
她“朋友”重伤时看望朋友……似乎因忘记她承受巨大痛苦朋友认知让刘耀文沉重无法排解愧疚无力感想靠近想打破无形隔阂不知怎么做每次想问触及过去边缘苏晚总巧妙不着痕迹岔开话题或沉默。
这天下午窗外雨停久违阳光透云层缝隙洒病房亮堂苏晚带来叠打印好乐谱稿纸刘耀文车祸前创作几首新曲草稿出版社催最终定稿。
“《回响》集子出版社问进度”苏晚报稿纸放床边移动桌语气平静谈别人事情“几首草稿帮你打印身体允许看看或……口述修改意见？”
刘耀文拿叠稿纸熟悉带个人风格笔迹记录工作室诞生旋律片段看音符仿佛触摸创作时心境——探索迷茫偶得欣喜反复推敲焦灼记忆清晰。
翻看目光其中页停住曲子没名字潦草音符旋律走向旁铅笔写小字：“给W的……光影？”
W？谁名字缩写为什么写“W”？刘耀文皱眉努力思索“W”似乎很重要曲子有关……具体谁毫无印象。
下意识看苏晚正低头削苹果动作专注安静长睫毛眼下投小片阴影午后阳光落身上勾勒柔和光晕侧影莫名脑海模糊带相机身影重合。
“苏晚……”迟疑开口。
苏晚抬头削苹果动作顿住平静看：“嗯？”
“这首……”指稿纸“给W的……光影？”眼神困惑小心翼翼探寻“这‘W’……谁你……知道吗？”
空气凝固一瞬。
苏晚握水果刀手指几不可察收紧指节泛白垂眼帘长睫毛遮掩瞬间翻涌情绪抬起眼眼神恢复平静近乎淡漠疏离。
“不记得”淡淡说声音听不出波澜继续削苹果皮一圈圈垂落“也许朋友名字缩写或……灵感来源？”切好苹果块放干净瓷碟推刘耀文面前“吃点水果”
回避如此明显像无形墙。
刘耀文看碟晶莹苹果块看苏晚低垂眼帘拒人千里平静巨大挫败感夹杂莫名怒火烦躁猛涌心头被蒙鼓里隔绝过去外感觉比身体伤痛难忍！
“不记得？”重复她话声音不拔高带压抑不住质问“苏晚告诉我！我们到底什么关系？！仅仅‘朋友’？！为什么每次问起过去问你你都这样？！”指缠纱布头眼神痛苦急切“知道我忘很重要事！忘很重要人！那人……是不是你？！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声音安静病房格外清晰带受伤野兽般嘶吼质问像利箭射向苏晚。
苏晚身体猛颤！手中水果刀“当啷”掉瓷碟刺耳声响猛抬头努力维持平静面具彻底击碎！沉静如水眼眸翻涌滔天巨浪——深不见底痛楚压抑太久委屈几乎撕裂挣扎！
看刘耀文急切痛苦脸看眼中对自己遗忘愤怒无力看头上刺眼纱布……所有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告诉你什么？！”声音陡然拔高带崩溃尖利绝望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告诉你第一次见面音乐厅停电黑暗里？！告诉你战地医院重逢？！告诉你失忆时陪复健每一天？！告诉你写《尘光》时旁边听着？！告诉你旧书店弹琴时后面拍照？！还告诉你……告诉你灾区被困时候用最后力气电话里说‘我爱你’？！！”
吼出每字浸透血泪带三年多守望煎熬被遗忘锥心痛猛站起身椅子腿地板刮刺耳声音！
“告诉你这些有什么用？！”泪流满面声音破碎身体激动剧烈颤抖指刘耀文指荒谬命运“然后？！让你再痛苦回想？！让你再承受记忆撕裂头痛？！还让你像现在看眼睛茫然问‘你谁’？！”痛苦摇头泪水汹涌“刘耀文！受够！真……受够！”
巨大情绪宣泄后死般寂静苏晚站像抽干力气肩膀垮塌只剩无声剧烈啜泣泪水大颗砸地面。
刘耀文彻底僵住。
苏晚吼出每字像炸弹狠狠砸混沌记忆海洋激起滔天巨浪！模糊碎片——音乐厅黑暗有力手臂战地医院床单琴音工作室琴声陪伴旧书店槐树下掌声电话里“我爱你”……如狂风卷拼图碎片脑海疯狂旋转碰撞试图找位置！
剧烈头痛排山倒海袭来！无数根钢针脑子里搅动！痛苦抱头压抑呻吟没退缩苏晚饱含血泪控诉像钥匙强行撬开记忆锁！
破碎画面剧痛飞速闪现连接！
黑暗音乐厅……她惊慌失措脸……他抓手臂……
战地医院硝烟味……她沾血迹袖子……他指尖床单划音符……
工作室晨昏……她端咖啡侧影……他写谱紧蹙眉头……
旧书店槐树……她抱相机靠廊柱边……鼓掌眼里泪光……
还有……电话灾区穿透电流嘶哑清晰告白——“耀文……我爱你！”
还有……他冲破阻碍回应——“我爱你苏晚等我！”
所有碎片刻被苏晚绝望呐喊强行拼凑！遗忘情感承诺共同走过荆棘之路……如沉睡火山轰然喷发！
“啊——！”刘耀文发出痛苦极致嘶吼！身体痛记忆洪流冲刷灵魂剧震！
猛抬头布满血丝眼死死盯泪流满面苏晚！眼神再茫然困惑充满巨大难以置信震惊失而复得狂喜迟来撕心裂肺痛悔穿越遗忘深渊终看清真相剧痛！
“苏……晚……”名字第一次清晰带灵魂深处震颤干裂唇间挤出疑问无比确定呼唤冲破黑暗枷锁呐喊！
苏晚啜泣声戛止猛抬头泪眼朦胧撞刘耀文翻涌惊涛骇浪不再一丝陌生眼眸！
眼神……认得！刘耀文！战地医院认出刘耀文工作室弹奏重生音符刘耀文旧书店槐树下目光交汇刘耀文电话吼“我爱你等我”刘耀文！
他……回来了？！
巨大震惊狂喜如电流瞬间贯穿苏晚全身！忘记哭泣忘记呼吸死死难以置信看他！
刘耀文挣扎顾身体疼痛眩晕猛掀被子踉跄下床！去抓她抓差点再失去永远遗忘女人！
“别动！”苏晚瞬间巨大冲击回神看他摇摇欲坠样子吓魂飞魄散箭步冲顾不上手臂伤用尽全力扶住按回床！“刚做完开颅手术不能乱动！”
刘耀文感觉不到身体疼痛双手铁钳般死死抓苏晚双臂力道大生疼眼睛一瞬不瞬贪婪锁住脸仿佛将模样刻灵魂深处滚烫泪水如决堤洪水汹涌通红眼眶混额头渗出冷汗狼狈流淌。
“想起来了……苏晚……都想起来了……”声音嘶哑破裂带巨大哽咽失而复得狂喜“音乐厅……战地医院……工作室梧桐树……旧书店槐花……还有……电话里……说……爱我……”泣不成声巨大情感冲击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又忘了……让……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对不起……”
像做错事孩子语无伦次重复“对不起”滚烫泪水砸苏晚手背。
苏晚眼泪再汹涌而出再痛苦绝望泪水狂喜失而复得巨大冲击穿越漫长黑暗终见光明释然用力摇头泪水随动作飞溅。
“别说……耀文……别说……”哽咽伸出没受伤手臂颤抖小心翼翼抚上他满是泪水冷汗脸颊指尖触摸真实温度确认幻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什么都……不用说……”
俯身额头轻轻抵滚烫额头两人泪水混合咸涩滚烫劫后余生巨大庆幸失而复得狂喜刻化无声泪水汹涌流淌病房只剩紧紧相拥泪流满面身体剧烈颤抖身影窗外终穿透云层洒大地金灿灿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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