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错位的战火

次日，周漾攥着早餐袋冲进教室时，江砚沉正用钢笔逗弄玻璃箱里的蝎子。阳光穿透玻璃瓶，将他鼻梁上的痣照得格外清晰，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让周漾后颈发凉。

“今天是皮蛋瘦肉粥。”周漾把餐盒重重砸在桌上，“吃完就好好准备，放学后篮球场见！”

江砚沉慢条斯理掀开盖子，热气氤氲中，他忽然伸手扣住周漾的手腕。少年皮肤细腻微凉，在掌心挣扎时像条滑溜溜的鱼：“这么着急？”他故意将“着急”二字咬得暧昧，“怕我和闫柠西单独相处？”

这个名字果然让周漾炸毛。他猛地抽回手，狗狗眼瞪得浑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天闫柠西在琴房门口与江砚沉对视的画面在脑海闪过，酸涩感涌上来，“我是不会认输的”

傍晚的篮球场聚满围观学生。周漾穿着新买的运动背心，露出白皙的腰线。江砚沉倚在篮筐下，目光扫过少年跑动时晃动的腰线，喉结滚动了一下。李璟凑过来吹口哨：“兄弟，你这眼神快把人烧穿了。”

“闭嘴。”江砚沉抢过篮球，运球时故意擦过周漾身侧。两人肢体相撞的瞬间，他伸手扶住少年的腰，掌心隔着单薄布料发烫：“小心。”

周漾红着脸推开他：“少假惺惺！”转身时球衣下摆掀起，露出一截腰窝。江砚沉眼神暗下来，三步跨上前，在他起跳投篮时突然从身后扣住篮板。阴影笼罩下来的刹那，周漾闻到熟悉的雪松混着烟草味。

“周漾，你又又又输了。”江砚沉贴着他耳边说，滚烫的呼吸让少年脖颈泛起细密的战栗。观众席爆发出惊呼，周漾这才发现自己被彻底困在他与篮板之间，而篮球早已脱手滚远。

“犯规！”周漾挣扎着要推开他，“你故意的！”

“愿赌服输。”江砚沉突然低头，在距离他唇瓣半厘米处停住。周漾瞳孔骤缩，慌乱中瞥见观众席上闫柠西正举着手机拍照，顿时急红了眼——校草这是故意在众人面前羞辱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当晚回宿舍，周漾对着沈楠柯抓狂：“他就是想让我在柠西面前丢脸！”他踢开椅子，“明天我要带杀手锏！”

沈楠柯默默把叠好的衣服放回衣柜。月光下，周漾气鼓鼓的侧脸泛着红晕，完全没意识到江砚沉看他时，眼神里哪里有半点情敌的意味。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李璟发来消息：“明天有空吗？”

窗外蝉鸣聒噪，沈楠柯盯着屏幕上的字，耳尖发烫。另一边，江砚沉摩挲着周漾今天遗落的护腕，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错位的战火仍在蔓延，而当事人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为猎人眼中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