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细密的银针,刺穿京城夜色的帷幕,每一滴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向地面。
丁程鑫踩在积水里,靴底碾碎霓虹灯的倒影,溅起的泥水悄然攀上他的裤脚。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雨水顺着指缝滑落,混着隐约的血腥气味钻入鼻腔,让他眉头微皱。
贺峻霖第四起了。
贺峻霖蹲在尸体旁,橡胶手套沾满一种诡异的蓝色液体,他抬起死者的衣领,露出后颈处那个发光的烙印——七颗星子排列成勺状,像是被高温生生灼刻进皮肤,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丁程鑫的目光落在那印记上,眸色深沉。
丁程鑫又是这个图案。
贺峻霖没有回应,只是用镊子轻巧地拨开皮肉,露出更深处隐藏的组织——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种荧蓝色的结晶。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贺峻霖脊髓液完全结晶化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贺峻霖和上个月南面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丁程鑫抬起头,目光穿过雨幕,在废弃工厂的阴影处游移。他的视线骤然一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动静——有人站在那里,撑着一把黑伞。
那伞骨修长,伞面微微倾斜,完美地遮住了撑伞人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冷白的下巴和一抹殷红的唇。她安静地站在围栏外,如同从雨夜中凝结出的一抹幽影,周身萦绕着薄雾般模糊的气息。
丁程鑫的手指悄然按上腰间的配枪,试探着喊了一声:
丁程鑫谁在那儿?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将黑伞稍稍抬起,露出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无人踏足的寒潭,星云般的光芒在其深处流转,摄人心魄。丁程鑫的呼吸瞬间滞住,连胸口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般发闷。
下一刻,那女人的唇角勾起一丝淡到极致的笑容,危险却不失蛊惑。而就在这一刹那,贺峻霖突然站起来,冲着丁程鑫大声喊道:
贺峻霖丁队小心!
话音未落,地上的尸体猛地抽搐起来,皮肤下的蓝光暴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丁程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等他再定睛看去时,撑伞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只有雨水中滚来一枚青铜铃铛,无声无息地停在他的脚边。
丁程鑫弯腰拾起,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至全身。他用指腹擦拭铃铛内侧,发现上面刻着一行陌生的文字,似是某种古老咒文的残片。
贺峻霖盯着他手中的铃铛,眉头紧锁,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贺峻霖这是什么?
丁程鑫没回答,抬头望向黑伞消失的方向,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那双幽绿的眼睛与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早已刻进了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雨势愈发急促,凌晨三点的钟声敲响,远处街道的灯光尽数熄灭,整个西郊陷入一片死寂。唯有警部探照灯闪烁的光束映照着他们两人的身影,并将其拉长、扭曲,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
贺峻霖手中的电筒光束扫过四周,却没能找到任何异常。他转过头,狐疑地看向丁程鑫:
贺峻霖丁哥,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丁程鑫握紧了手中的铃铛,金属的冰凉渗入骨髓。他的嗓音很轻,但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丁程鑫我们被盯上了。
他的目光投向那条幽深的小巷,意味深长地把玩着手中的铃铛,指尖摩挲过那行神秘文字。困扰他们专案组长达一年的谜团,终于有了裂开的缝隙。
——这场追逐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