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倚梦

药臼里捣出的艾叶清香混着山风，无尘盯着药书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皮渐渐发沉。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窗棂，在无忧翻书的指节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踉跄着起身，脑袋“咚”地靠在师兄肩头。

“又来？”无忧手中的《千金方》顿住，书页间滑落半片干枯的枫叶书签。指尖触到师弟发烫的耳尖，他轻叹着放下书，任由对方像小猫般蹭了蹭，“就知道你凌晨还在背药材性味。”

山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无尘的呼吸渐渐绵长。无忧垂眸望着肩头歪倒的人，发顶还沾着上午采药时的草屑。他抬手想替师弟理理凌乱的发丝，却又怕惊醒浅眠的人，指尖悬在半空许久，才轻轻将滑落的薄毯重新掖好。

药炉里的炭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着案头晾晒的当归与紫苏。破天剑悬在梁间，剑身倒映着相依的身影——一个在梦中背记十二经络，一个守着满室药香，任由时光在这偷来的静谧里，慢成细细流淌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