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山迷迷糊糊地想要撑起身子，腰间却传来一阵温热的束缚感。林肆结实的手臂正牢牢地环在他腰上。“林、林肆...都五点半了，快放开我。”他小声嘟囔着，试图挣脱。林肆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手臂松开，“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清晨特有的磁性。
他坐起身来，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开始穿戴。林晓山坐在床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林肆的动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弟弟已经高出自己整整一头了，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了？哥。”察觉到身后若有若无的视线，林肆转过身来。他慢慢蹲下身，与林晓山平视，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林晓山一怔，慌忙移开视线，“没什么。”他故作镇定地答道。
见哥哥神色如常，林肆稍稍放下心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拉他一把，却在半途收了回去。“那走吧，早上还有早读。”林肆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运动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林晓山跟着林肆走出宿舍门，走廊里已经零星有穿校服的学生。林肆走在前面，脚步不快，刻意等着身后的人。“高三楼在东边，我先送你到楼梯口。”他忽然回头说，手里还拎着林晓山忘在桌角的笔袋。
林晓山愣了愣，刚想说不用，林肆已经迈开步子往东边走。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偶尔有同学路过打招呼，林肆都笑着应下，手却悄悄把笔袋塞进林晓山的书包侧兜。
到了高三楼的楼梯口，林肆停下脚步，指了指楼上：“老班应该已经在教室了，你快上去吧。”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我再往西边走，高二楼还得绕个弯。”
林晓山点点头，刚踏上一级台阶，又听见林肆的声音：“哥，中午食堂见？我帮你占靠窗的位置。”
“好。”林晓山回头，正好看见林肆转身往西边走的背影，校服后颈的拉链没拉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和记忆里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完全不一样了。
他收回目光往教室走，手却不自觉摸了摸书包侧兜的笔袋，指尖传来布料的柔软触感，心里忽然有点发暖。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林晓山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课本，目光却忍不住飘向窗外。楼下的香樟树影晃动，他总能想起方才在楼梯口，林肆转身时被风掀起的校服衣角——明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画面，却在笔尖反复落下又停顿的间隙里，悄悄冒出来。
直到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才回过神，赶紧低头默念课文，耳尖却还带着点发烫。
午休铃一响，林晓山收拾好东西就往食堂走。刚拐过走廊，就看见食堂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林肆穿着和他同款却小一码的校服，正踮着脚往高三楼的方向望，手里还攥着两个温热的肉包。
“哥！”看见他，林肆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把肉包塞进他手里，“排队的时候特意多拿的，你上次说食堂的肉包好吃。”
林晓山捏着热乎的肉包，指尖传来的温度顺着掌心往上爬。“你怎么不在教室等？”他问。
“怕你找不到位置。”林肆说着，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靠窗的位置我占好了，快走吧，去晚了汤就凉了。”
两人并肩往食堂里走，林肆话比早上多了些，絮絮说着高二楼今天发生的趣事——物理老师上课忘带教案，体育委员课间和人比投篮输了半箱汽水。林晓山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林肆说话时微微扬起的嘴角，忽然觉得，高三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走到靠窗的桌子旁，林肆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又替他拉开对面的椅子：“你先坐，我去打汤，还是要番茄蛋汤吗？”
“嗯。”林晓山坐下，看着林肆转身走向打汤窗口的背影，手里的肉包还带着温度，心里也暖烘烘的。
番茄蛋汤盛在白瓷碗里，飘着金黄的蛋花。林肆把汤推到林晓山面前时，还特意叮嘱了句“小心烫”。
林晓山低头喝了口汤，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舒服得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时，正看见林肆拿着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肉片夹到他盘子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你自己吃。”林晓山把肉片推回去。
“我不爱吃这个，你高三要多补补。”林肆又推了回来，还故意皱了皱眉，装作嫌弃的样子。林晓山知道他是借口——上次一起在外面吃饭，林肆明明把盘子里的肉片都挑着吃了。
没等他再反驳，林肆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哥，你上次说的那本数学错题集，我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了，帮你借回来了，晚上回宿舍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那本？”林晓山有些意外，他不过是前几天随口提了一句。
“听见你跟同桌念叨了。”林肆低下头扒饭，耳尖却悄悄红了点。其实他是特意问了高三的学长，又在图书馆里翻了半个午休才找到的。
林晓山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软了软，没再追问，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了他：“多吃点蔬菜。”
吃完饭，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午后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快到高三楼时，林肆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给林晓山：“下午上课容易困，含颗糖提提神。”
林晓山接过糖，薄荷的清凉气息瞬间漫开来。他捏着那颗糖，看着林肆转身往高二楼走的背影——校服后摆随着脚步轻轻晃，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
直到林肆的身影拐进高二楼的走廊，林晓山才收回目光，把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他忽然觉得，连下午要面对的数学卷子，好像都没那么让人头疼了。
放学铃声刚响，林晓山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些。同桌打趣他“今天怎么不磨蹭了”，他含糊应了句“有点事”，背上书包就往楼下走。
刚到一楼，就看见林肆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校服拉链拉到胸口，手里拎着两个帆布包——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是林晓山早上落在教室的练习册袋。见他下来，林肆直起身，把练习册袋递过去：“早上看你急匆匆的，就知道你又忘带了。”
林晓山接过袋子，指尖碰到林肆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谢了。”他低声说。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肆笑了笑，率先往宿舍的方向走。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香樟树叶沙沙响。两人并肩走着，没怎么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偶尔有晚归的同学从身边经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林肆都一一应着，脚步却始终没快过林晓山。
回到宿舍，林肆先把窗户打开通风，又转身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一袋饼干，扔给林晓山：“饿了吧？先垫垫，等会儿去食堂吃晚饭。”
林晓山接住饼干，拆开包装咬了一口，是他爱吃的巧克力味。“你怎么还备着这个？”他问。
“上次见你晚自习回来总喊饿，就多买了几袋。”林肆一边说，一边把早上借的数学错题集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林晓山的书桌前，“你看看，是不是这本？”
林晓山翻开错题集，里面还夹着几张便签，上面用清秀的字迹标注着易错的知识点。他抬头看向林肆，对方正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耳尖微微泛红。“你还帮我标了重点？”
“顺手弄的。”林肆声音轻了点，“怕你看着麻烦。”
林晓山捏着便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把饼干袋递到林肆面前：“一起吃。”
林肆抬头笑了笑，伸手拿了一块，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暖得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洗完饭盒回来时，林晓山正坐在床边翻错题集，侧脸被台灯暖光映得柔和。林肆擦着手走近，目光落在他垂着的眼睫上，喉结悄悄滚了滚。
他没出声，绕到林晓山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对方肩上，指腹不经意蹭过温热的皮肤。林晓山身子一僵，刚要回头，就被林肆按住后颈，轻轻往前带了带。
“哥，”林肆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刚才在食堂，你是不是偷看我了？”
林晓山的耳尖瞬间烧起来，想否认，却感觉林肆的指尖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缓缓转过来。台灯的光落在林肆眼底，映得那双眼亮得惊人，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阴影。
没等林晓山说句话，林肆俯身凑了过来。吻落得比想象中重些，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舌尖轻轻蹭过他的下唇时，林晓山的呼吸瞬间乱了。他下意识想往后躲，腰却被林肆的手臂牢牢圈住，整个人被带得靠向床头。
直到林晓山的指尖攥紧了林肆的校服衣角，林肆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他的，拇指轻轻摩挲他泛红的唇瓣，声音哑得厉害：“哥，别躲。”
林晓山的脸烫得能冒烟，却没再挣扎，只是偏过头，小声骂了句“混小子”，耳尖却悄悄露了点软意。林肆看着他泛红的侧脸，低笑出声，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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