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车队渐行渐远。
岳凝倚在车窗边，心思飘忽不定。
白枫没来道别。
岳凝微微蹙眉。她本以为，白枫至少会来送送她的。
她想起那个爱笑的少年，总觉得他会来。
但她没等到他。
她等来的，只有城门处那越来越稀薄的清晨雾气。岳凝盯着窗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岳凝“哼，胆小鬼。”
岳凝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低声嘟囔一句，心里却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数日后，岳凝和秦莞的车队在途径一个名为“三元村”的偏远村落时，被迫停了下来。
村子里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恐慌。村民们个个眼神惊惧，谈妖色变，都说近日有专在吞噬人心肝的恶妖出没。
岳凝“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有什么妖怪？”
岳凝听了传言，明亮的眸子里全是不信。
秦莞也眉头微蹙，多年的行医和查案经验让她更倾向于相信这是某种人为的凶行或是恶疾谣传。
然而，当她们试图向村民打听更多情况时，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敌意。
惊恐过度的村民将一切外乡人都视为灾祸之源，剑拔弩张之际，秦莞的两位师兄出现，将他们带到了百草园暂住。
白日的喧嚣平息下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铺开一片朦胧的清辉。
岳凝“呼……”
岳凝轻轻舒了一口气，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她翻了个身，面朝着秦莞的方向。
黑暗中，她的眼睛映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亮晶晶的，毫无睡意。
岳凝“小碗儿？”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试探。
秦莞也没睡，听到她的声音，侧过身来，柔声回应。
秦莞“嗯？”
岳凝“睡不着。”
岳凝小声嘟囔，往秦莞那边蹭了蹭，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
岳凝“这席子有点硬，硌得慌。”
秦莞无声地弯了唇角，伸手替她掖了掖肩膀处可能透风的被角。
秦莞“慢慢就习惯了。总比露宿荒野强。”
岳凝“那倒是。”
岳凝想了想，老实承认。
岳凝“其实……”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闷闷的鼻音，像是自言自语。
岳凝“我有点想七哥了。”
黑暗放大了所有细微的情绪。
秦莞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微澜。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黑暗中岳凝模糊的轮廓。
岳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小声地继续嘀咕。
岳凝“也不知道他在荆州查那个典当行查得怎么样了。他那个人，查起事情来没日没夜的，也不知道按时吃饭没有……”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琐碎的担忧：燕迟会不会又旧伤复发？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忘了给她写信？
岳凝“他以前在朔西打仗的时候，信也写得少，最长一次大半年没音讯！”
岳凝的语气里带上了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埋怨。
岳凝“不过，他送我的这匕首倒是一直带着。”
岳凝“你说怪不怪，明明凉丝丝的，摸着摸着，又好像有点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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