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有你在真好

岳凝“说起来……”

岳凝垂下眼，轻轻抚摸着匕首光滑的柄，又软又白的指尖在月色下泛着玉色，像一截软润的嫩藕。

岳凝“白枫那家伙，竟然没有来送我们……”

秦莞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轻轻开口。

秦莞“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绊住了吧。”

她的声音很低，温柔而平和，像是一片轻轻飘落的羽毛。

岳凝“嗯……”

岳凝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问。

岳凝“小碗儿，你呢？你想家吗？”

她指的是药王谷，那个秦莞成长、也承载着许多回忆的地方。

黑暗中，秦莞的目光似乎飘远了一些。

家？

那个真正的家，早已在血与火中化为灰烬。

秦莞“想师父，想谷里的药田。”

她避开了最深的痛楚，只轻描淡写地提起了药王谷的温暖。

秦莞“那里的清晨，雾气弥漫在山谷里，草木叶子上都挂着露珠，空气里全是草药的香气，特别好闻。”

岳凝“真想看看！”

岳凝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随即又有些沮丧。

岳凝“可惜我笨，学不会那些。只能跟着你闻闻药香了。”

秦莞“你哪里笨了？”

秦莞不赞同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秦莞“你练武的天赋，多少人羡慕不来。”

秦莞“各有所长罢了。”

秦莞“你看，我就打不过你。”

岳凝“那倒是！”

岳凝立刻被安慰到了，语气又轻快起来。

岳凝“以后在京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号，我保护你。”

她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秦莞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心头那点阴霾也被驱散。

她握紧了岳凝的手。

秦莞“好，一言为定。”

秦莞“有永宁郡主做靠山，我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了。”

岳凝“横着走的是螃蟹诶。”

岳凝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荡开小小的涟漪。

她笑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染上困意，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岳凝“小碗儿……”

秦莞“嗯？”

岳凝“有你在真好。”

岳凝的声音变得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睡意，像梦呓一般。

岳凝“比一个人强多了……”

她说着，身体不自觉地又往秦莞这边靠了靠，额头几乎抵着秦莞的肩膀，呼吸均匀绵长，竟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秦莞听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沉默良久，才轻轻开口。

秦莞“晚安。”

第二天。

百草园表面平静，实际上却诡谲多变。

不说被关在房间里的病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师兄夫人，光是梅林里的动物尸体便透着一股诡异。

没过多久，在药园里看护药材的小松子突然被人发现死在了院中，死相凄惨。

秦莞不便上手，让管家去报官，先行去案发现场查看，希望能查到一些线索。

秦莞“阿凝，帮忙看看，这些脚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新的旧的？能看出大概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