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里,吴所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爬上无所谓正圆溜溜转动的大眼睛上。
吴所谓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藏着的老照。
那是七年前和岳悦在大学门口拍的,他还很瘦,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傻呵呵地搂着岳悦的肩膀。
那时候的他哪会想到,七年后自己会半夜揣着摄像头,琢磨着怎么跟岳悦的现男友斗智斗勇。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小醋包说,它挺喜欢你的体检。】
吴所畏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半分钟,指尖悬在屏幕上,本来他想问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号码的,可想到驰骋那滔天的背景别说号码了,连他穿得什么牌子的裤衩子对方都能轻易的查到。
想到这吴所谓撅着嘴狠狠敲下几个字:【虽然我也很喜欢小醋包,但不好意思我收费很贵。】
发送键刚按下去,就收到了回复:【恰好,我家小醋包最不差的就是钱】
吴所畏盯着那行字,气炸了,这人抢了自己女朋友不算还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穷。
行啊,池骋,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吴所畏一宿没睡踏实,天刚蒙蒙亮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翻出姜小帅压箱底的西装套在身上,对着镜子左拽右扯。
这西装还是当年和岳悦要把他介绍给朋友时逼着他买的,肩宽腰窄,衬得吴所畏原本精瘦的身板多了几分挺拔。
他又摸出鞋油把那双磨得发白的皮鞋擦得锃亮,连头发都特意用水梳成了一丝不苟的偏分。
“哟,这是哪位大老板驾临寒舍?”姜小帅端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一口白沫差点喷出来,“你这行头,去谈判都够格了。”
吴所畏对着镜子龇牙,扯了扯紧绷的领带:“怎么样?像不像能掏出三百万的主儿?”
“像倒是像,”姜小帅凑过来打量,手指戳了戳西装料子,“但你这身行头少说也得几千块,还有你昨天说要拍的蛇王,那玩意儿没有上万拿不下来。你小子哪来的钱?”
吴所畏脸上的得意劲儿淡了几分,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泛黄的银行卡。卡面都磨得看不清图案了,边角卷着毛边,一看就有些年头。
“这是我攒了七年的老婆本。”他捏着卡片苦笑,指腹摩挲着上面模糊的数字。
“从大一就开始攒,周末去餐馆洗盘子,暑假去工地搬砖,省吃俭用的,本来想攒够了首付就跟岳悦求婚……”
姜小帅没再开玩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复仇成功,这点钱算什么?以后有得是赚钱的机会”
吴所畏深吸一口气,把银行卡揣回兜里,拽了拽西装下摆:“走了,今儿非得把那蛇王拍下来不可。”
蛇场建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泥土的腥气。
吴所畏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穿黑背心的壮汉拦住了。
“请出示入场券。”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说。
吴所畏把早就准备好的名片递过去。
幸好他留了一手,托姜小帅找他那朋友仿制了一张。
不得不说姜小帅那朋友还挺靠谱的,那入场券弄得和真的似的上面还印着“郭氏爬宠贸易公司总经理”,头衔大得能唬住人。
果然,壮汉看了两眼就放他进去了。
仓库里乌烟瘴气,几十盏聚光灯打在中央的拍卖台上,把空气照得发烫。
底下黑压压坐了一片人,有穿貂皮的暴发户,有戴眼镜的斯文教授,还有几个染着绿毛的小年轻,手里都捏着号牌,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
吴所畏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的位置坐下,这地方光线暗,正好能藏住自己。
他刚坐稳,就听见前面有人议论。“听说了吗?今儿有蛇王出场,据说是东南亚那边运过来的,通体金黄,一口能毒死一头牛。”
“何止啊,我还听说有人专门为这蛇王来了,光是保证金就交了五百万。”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兜里的银行卡,手心直冒汗。
他悄悄数了数台上的号牌,足足有三十多个,个个看起来都比他像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