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的指腹还停在伤口边缘,那点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却没让吴所谓软下心。
他偏头躲开那只带着心疼的手,声音冷得像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池骋,别转移话题。”
池骋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了滚,眼底的慌乱又深了几分。
他蹲下身,平视着病床上的人,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所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爱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跟你闹着玩。从你第一次偷我桌上那罐小醋包,我就没打算放你走。”
“那岳悦呢?”吴所谓打断他,眼神里没了刚才的狡黠,只剩一片清明的冷。
“你跟她手挽手出现在商场的照片,她用你手机给我发的‘别再纠缠’,这些也是假的?”
“是假的!”池骋急忙攥住他没受伤的手,指腹用力到泛白,“照片是我爸妈逼我陪她去买东西,被狗仔拍了故意发出来的。
她偷拿我手机发消息,我发现后当天就跟她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了点急,“她就是我用来挡我爸妈联姻的棋子,我跟她连手都没牵过几次,更别说别的!”
“棋子?”吴所谓突然气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他用力抽回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我呢?等你把岳悦这枚‘棋子’用完,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用我来挡你爸妈的其他要求,还是用我来填补你没人陪的空窗期?”
“我没有!”池骋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怕扯到他的伤口,立刻压低,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
“所谓,你在我心里跟她不一样!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我想跟你好好的,想把你介绍给所有人,想让你光明正大地待在我身边!”
他伸手想去碰吴所谓的脸,却被对方偏头避开。
吴所谓看着他眼底的急切,心脏像被针尖扎着疼,却还是咬着牙硬撑:“光明正大?池骋,你连跟岳悦的烂摊子都没收拾干净,怎么跟我光明正大?我吴所谓是傻,会为了确认你的心意拿命赌,但我不贱,我不想做插在你们中间的人,更不想当什么见不得光的替代品!”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快了些,映着吴所谓苍白的脸,格外刺眼。
池骋看着他眼底的决绝,心头那股火气早就散了,只剩密密麻麻的疼。
他张了张嘴,想说“我现在就去跟岳悦说清楚”,想说“我明天就带我爸妈来见你”,可话到嘴边,却被吴所谓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你别再说了。”吴所谓别过脸,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在你彻底跟岳悦划清界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没关系之前,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再因为你们的事,让自己疼第二次。”
池骋僵在原地,看着他肩膀微微发抖的样子,指尖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
他知道吴所谓不是在闹脾气,是真的怕了——怕再被欺骗,怕自己只是别人计划里的一环。
他缓缓蹲下身,额头抵着吴所谓没受伤的胳膊,声音哑得像蒙了层雾:“所谓,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会处理好所有事,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更不会再让你因为这些事疼。”
吴所谓没说话,只是闭了闭眼,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心里还爱着池骋,可岳悦像根刺,扎在他们中间,不拔出来,谁都没办法好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