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夏阿抬眼看着白垩垩的天花板,疲惫的眼睑下乌紫一片。
想了想,夏阿菊淡淡的说:“活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夏阿菊想到了死亡,后背陡然发凉。她又说:“活着,没什么意思。但离开这个世界?我做不到。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死。”
因为害怕不能呼吸,害怕离开这个世界,害怕死亡,所以活着。
夏阿菊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偶然瞥了一眼窗外,夜色朦胧,蝉声鸣鸣。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夏阿菊说。
她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规模不算大的公司做着运营的工作。
说是运营,拍摄,直播策划,剪辑,什么也没少做。就算这样,每月也只能拿3000的实习工资。她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每月3200,这点工资连房费都不够。
这时候,夏阿菊就不得不感谢自己在大学就读期间的辛勤兼职了。一点一点地攒,到毕业为止,也攒了小五万。
至少一年之内,不用担心流离失所了。
现在夏阿菊唯一的希望,就是成功转正,那时候,能够拿到5000左右的薪资,情况就会好一些。
夏阿菊不再想了,盖好了被子,沉沉进入梦乡。
凌晨三点,夏阿菊被饿醒。翻身下床,开灯,看一眼窗外,还是黑漆漆,寂沉沉地可怕。
夏阿菊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热了水,泡了袋泡椒味的泡面,在铺着软垫的地上坐下。用桌上的支架支起手机,点开某app,随意点开了一部新播的剧。
“要是我也能穿越就好了……”夏阿菊看着手机屏幕,不禁发出感叹。
如果真的能像剧中的女主角一样,穿越到了古代,成为大户人家的小姐,爱情事业双丰收。
不说双丰收吧,不用每天赔笑,没日没夜地加班,不愁吃,不愁穿就行。
可,生活不是电视剧,现实中又哪有这样的好事?
算了,夏阿菊摇了摇头,“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吧!”
……
“姑娘,姑娘……”
梦中,夏阿菊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是谁呢?
夏阿菊想了又想,终于确认了——这是个陌生的女人。
“姑娘,姑娘……”
那声音像小雨一样连绵不绝,却又带着几分柔和。
到底是谁在叫我?
夏阿菊还是好奇,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一直叫自己的陌生女人是谁,猛然睁开了眼。
啊!!
夏阿菊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好几步,缓了两三分钟,才缓过神来。
原来不是见了女鬼。
还好,还好!
夏阿菊捂着心脏的位置揉了揉,定眼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青色汉服,但是血迹斑斑,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脸脏兮兮的,眼睑乌紫,眼袋比夏阿菊平日里画的卧蚕还要大。俨然一副,活人微死的模样。
夏阿菊吞了吞口水,装着胆子上前。只听女人温声道:“你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馒头,可以分你一个。”
说着,从随身的背包着掏出一个圆圆的白白的东西来。
馒头,汉服?
这一下给我干哪年来了?
看这情形,倒像是在拍东西。
夏阿菊想了想,环顾四周,心里泛起嘀咕。
“没有摄像机啊,难道是隐形拍摄?或者,是做梦?”
毕竟人做起梦来,总是天马行空的。
“谢谢。但是我不饿”夏阿菊本着礼貌回应她。
那女人见状,宝贝似的将馒头放回背包里,又道:“你也是逃难来的吗,你看着不像中原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你这身装束,我从未见过。”
嗯?
夏阿菊低头看了看自己,长袖配短裤,标准的睡觉穿搭,再看一看那女人。两人中,总有一个显得格格不入。
“我……”夏阿菊刚要说话,却突然不知怎么回她了。
中原?
现代人怎么会说这个词?
难道!
夏阿菊瞳孔放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我睡前念叨穿越,所以就做了个穿越的梦。”
“那我是千金小姐吗,我将会有数不清的钱,还会遇到我的天选之子……”
夏阿菊越想越投入,嘴角慢慢浮起笑意。
“姑娘,姑娘?”蛮娘疑心这小女子是不是逃难中被吓着了,此刻竟犯了癔症。
“我在!”
夏阿菊猛然回过神来,不禁问,“您可知我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小姐?”
这?
蛮娘愈发坚信,这小娘子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一时间,泛起同情,道:“我唤蛮娘,从齐镇逃难而来,路上遇到流匪,就弃了大路,跑道林中遇到了姑娘。虽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去往何处。但若姑娘愿意,可与我同行去往凉京。一路上,也可相互照应着。”
夏阿菊想,这蛮娘肯定是个关键人物,说不定是她在梦中发达的关键。
于是,眼也不眨地说道:“好呀!”
反正是梦,去哪都无所谓吧!
蛮娘贴心地送了夏阿菊她的衣服给夏阿菊穿,又问:“我该如何称呼姑娘?”
夏阿菊?
不不,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这本也不是夏阿菊想要的名字,只是父母看着屋外那一盆菊花随意取的。夏阿菊本来打算大学改名,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
夏阿菊想了想,对蛮娘说,“我叫沈灼安!”
安意为平安,灼取自诗经,“灼灼其华”。愿自己自由,肆意,热烈地活着。
一路上,夏阿菊,不对,从此刻开始,应该叫她沈灼安。
从蛮娘口中,沈灼安得知,蛮娘原是前尚书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十六岁那年,蛮娘嫁给了齐镇的一位商人。不久前,齐镇被敌军屠城,逃难中,蛮娘的夫君不幸丧生。她无处可去,只能去凉京投奔她的亲姐姐——那个十六岁为补贴家用而选秀进宫的少女。
“不知道,姐姐还认不认得我。”蛮娘眼下藏着几抹愁丝。
沈灼安安慰道:“肯定认得,您不是说,与她时常通信的吗,放心吧!”
听了这话,蛮娘才安心些,又道:“临近凉京,我有些话要跟你讲。”
沈灼安点点头,蛮娘要说的话,她大概也知道。先前,蛮娘就跟她说,这次进京,首先要去王府找蛮娘姐姐的儿子风宣离,寻求进宫的机会。王府毕竟是皇家人的地盘,行差踏错,就可能丧命。
总结一句话,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
蛮娘再三叮嘱后,沈灼安拍拍胸脯保证“我知道,能不说话,我就不说话。乖乖呆在您的身边,绝不乱动!”
“你知道就好,我也是怕你受伤。”蛮娘说道。
这一月相处下来,沈灼安清楚的知道,蛮娘最是个软心肠的人。用现在网络流行的话来说,“简直好如人!”
说话间,凉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