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尚书府的灯火一盏接一盏,骤然亮起。
风情万种的塞外胡姬跳着热辣的胡旋舞,达官贵人们喝着酒,赏着舞,并谈着自己的高论。蒋韩一手拎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游走在达官贵人们之间,满脸堆笑,挨个敬酒。
所谓的达官贵人,在风宣离看来,不过是一张张披着人皮的牲畜罢了。
可笑的是,他还得同这帮牲畜日日打交道。
“倒酒。”风宣离勾了勾食指,在一旁侍候的沈灼安便俯下身去,端起桌上的酒壶,往他面前的酒杯里倒入酒水。
她今日上了淡妆,倒是衬得她有几分小家碧玉之姿。
其实,沈灼安本来也不丑,脸上也没什么斑点,痘印,也不黑,只是长相不出众,个头不高罢了。
阿眠要和那家伙成亲都不怕,我也不会害怕的!
沈灼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故作镇定地给风宣离斟酒。
“王爷,这杯敬您,要不是您,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娶到公主殿下。”蒋韩穿着喜服,拎着酒壶,拿着酒杯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气味,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
风宣离心里嫌弃,面上却维系着作为王爷应有的体面。
不同的世界,同样的职场操作。
表里不一,逢场作戏,看来全人类都一样。
“愣着做什么,”风宣离轻曼道,示意沈灼安倒酒。
喝,喝,喝!
喝不死你!
沈灼安心里咒骂,脸上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你喝。”风宣离将酒杯递到沈灼安面前。
“我?”
风宣离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沈灼安还在纳闷,便听风宣离道: “喝了这杯酒,你就可以滚了。”
真的假的?管他呢!
沈灼安想也不想,立即接过那杯酒,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喝了下去。
好辣!
沈灼安眉头蹙成一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烧,而后又在肚子里一阵翻腾。
好难受。
沈灼安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喝的还是不掺水的白酒,走了没两步,脸上便有了醉意。
沈灼安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又被风宣离陡然叫住。
“不该给我行个礼再滚吗?”
烦人!
沈灼安假模假样的行了礼,就又往前走,刚走到院子,就找不着北了。接下来,只觉得脑袋发昏,身体轻飘飘的,正要倒下去的时候,突然被人扶住。
沈灼安正想向那人道谢,却恰好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顿时又被吓得身子发软。
“怎么,我就这么让你害怕?”风宣离轻飘飘地甩出这么一句话。
沈灼安心想:要是你被人捅得半死,你也一样!
“殿下,放我回去吧。”沈灼安放低姿态,“若是阿灼今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改日定然登门致歉。”
这酒的后颈太大了,再待一会,只怕是要随地大小躺了。鬼知道风宣离会对她做什么,说不定酒没醒,她人就先见阎王爷了。
喝醉酒说的话,似乎也格外好听。风宣离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白里透红的脸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小心走路,摔了可没人再扶你。”风宣离道。
沈灼安听到他的话,眼里有些愕然,他刚才是在关心她?
想了一想,怎么可能呢?
沈灼安继续往婚房走。实在坚持不住了,沈灼安只能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
这下,彻底醒了!
沈灼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往婚房去了。
不多久,蒋韩也来了,带着一身酒气。
“我和灵月就在门口,有事叫我们。”沈灼安担忧地说道。
风溪眠点了点头。
“记得一定要叫我们,我们一定会来的。”沈灼安还是放心不下。
蒋韩那样粗鲁的武夫,会不会伤到风溪眠?
但沈灼安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沈灼安和灵月在门口守了一夜,都没有听到风溪眠唤她和灵月。
看着突然熄灭的烛火,听着屋里的响动,沈灼安的心里犹如针刺一般。
天将破晓,能看见晨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