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张北点点头，不再解释。
空气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在倒数什么。
张北站起来，走向门口："我出去住几天，你冷静一下。"
李璐突然冲到他面前，挡住去路。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咬着嘴唇："怎么？被我说中了，想去找你那个前女朋友？"
"璐璐，别闹了。"张北扶着额头，感觉一阵疲惫。
"我闹？"李璐猛地抬手，似乎想打他一巴掌，可手到半空又停住，最后用力一推，"张北，你这个没良心的！"
张北被推得后退两步，后腰撞在玄关柜上，"咚"的一声闷响。
桌上那个没来得及拆的盒子掉了下来，摔开了，里面是他排了三小时队买来的限量版胸针——本来是想弥补上周忘了的周年纪念。
胸针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李璐的目光也跟着那道光亮凝固了。
两人都僵在原地，呼吸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
李璐的视线从胸针移到张北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张北弯腰捡起胸针盒子，把胸针小心地放回去，合上盖子塞进外套口袋。
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忘了。"他平静地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抓着他胳膊的手慢慢松了，指尖擦过他衬衫袖口，那里还有块淡淡的水渍，是上周给客户演示时不小心洒的咖啡。
客厅里的挂钟敲响了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不是故意的......"李璐的声音突然软了下去，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不在乎我了......刘佳她说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张北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玄关柜。
指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滴在浅色的地砖上，像几朵很快枯萎的小红花。
他扯了张纸巾按住伤口，血很快晕透了薄薄的纸层。
李璐蹲在他对面，看着那点红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受伤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张北浑身一僵，随即涌上一股更深的无力感。
"傻子。"李璐含混不清地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谁让你用手去抓玻璃的......"
张北没动，任由她含着自己的手指，血腥味混着她嘴里的草莓味口香糖气息，说不出的怪异。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洒在手背上，还有牙齿轻颤时的触感。
"对不起。"
李璐松开他的手，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我不该怀疑你的，就是最近心里太乱了。
刘佳天天跟我说你坏话，我......"
张北抽回手，看着自己手指上她留下的口水痕迹，感觉比刚才的伤口还要烫得慌。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蹲在地上的女人："别说了。"
李璐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光。
"我累了。"
张北转身去拿公文包，拎起来的时候感觉特别沉，像是装着这几年所有的回忆和委屈，"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李璐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张北拉开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透过敞开的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阴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
张北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李璐突然冲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背上，衣服很快被她的眼泪浸湿。
"别走。"
声音闷在他的衬衫里，带着强烈的颤抖。
张北的手悬在半空，碰了碰她抱着自己腰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刚才为他止血时沾上的血迹。
"璐璐，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回不去了。"
他能感觉到她抱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
"就因为我怀疑你？就因为我闹了几句？"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尖锐的疼痛，
"张北，我们三年的感情，就因为刘佳几句话......"
"跟别人没关系。"
张北打断她，挣开她的手，转过身面对她，"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李璐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头发乱蓬蓬的，脸都花了，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她伸手想去碰张北的脸，被他下意识地躲开。
那个动作让她的手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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