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外交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时，姜宁正用簪子蘸着胭脂在宣纸上画表格。

姜雪（鬼版）你在干嘛？

姜雪的鬼魂倒挂在房梁上，长发垂下来扫过姜宁的鼻尖。

姜宁（姜雪）制定作战计划。

姜宁打了个喷嚏，指着表格分类。

姜宁（姜雪）根据危险程度把后宫鬼魂分成ABC三级，冷宫宜贵人是C级，适合练手。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昨晚那只小鬼又来了，青紫色的脸蛋贴在窗纸上，眼巴巴望着桌上剩下的半包辣条。

姜宁撕开包装挥手。

姜宁（姜雪）进来吧，给你吃。

小鬼"嗖"地穿过窗户，抱着辣条啃得满嘴红油。

姜宁职业病发作，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姜宁（姜雪）慢点吃，又没人抢。

姜雪（鬼版）你居然对鬼这么温柔？

姜雪飘下来戳小鬼鼓囊囊的腮帮。

姜雪（鬼版）这小东西昨天还偷我簪子呢！

小鬼突然打了个嗝，喷出一缕黑烟。烟雾在空中凝成画面：淑妃正往一个瓷瓶里倒白色粉末。

姜宁（姜雪）这是...记忆投影？

姜宁瞪大眼睛。

小鬼点点头，又拼命摇头，指着淑妃的寝宫方向比划。

姜雪（鬼版）他意思是淑妃经常下毒，但这段记忆被封印了。

姜雪翻译道。

姜雪（鬼版）看来辣条能暂时解除控制。

姜宁眼睛一亮，翻箱倒柜找出所有零食：桂花糕、蜜饯、甚至御赐的西域葡萄干，在桌上摆成一排。

姜宁（姜雪）帮我传话给后宫其他小鬼。

她像搞传销似的激情宣讲。

姜宁（姜雪）谁带来有用情报，辣条管够！

小鬼抱着零食欢天喜地穿墙而出，不到半个时辰，姜宁的寝宫变成了鬼魂集市。

三个饿死鬼围着蜜饯吵架，两个溺死鬼为最后一块桂花糕猜拳，还有个吊死鬼把舌头打了个结当储物袋，里面塞满葡萄干。

姜宁（姜雪）肃静！

姜宁敲敲妆奁。

姜宁（姜雪）排队登记！

她仿照现代殡仪馆的档案管理系统，给每只鬼建了卡片，详细记录死亡时间、执念内容。

正忙得不可开交，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太监姜嫔娘娘，皇上命奴才送补药来。

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满屋子的鬼瞬间作鸟兽散，只剩几个胆大的躲在梁上。姜宁慌忙用袖子擦掉桌上鬼画符般的记录，开门接过描金食盒。

掀开盖子，浓郁的苦味扑面而来。姜宁作为入殓师的职业敏感让她立刻察觉异常——药汤表面浮着层诡异的蓝色油膜。

姜宁（姜雪）替我谢过皇上。

她假装抿了一口，等太监走后立刻把药倒进盆栽。紫檀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姜雪（鬼版）淑妃的手笔。

姜雪飘过来冷笑。

姜雪（鬼版）她管这叫'朱颜改'，喝下去三天内容颜尽毁。

姜宁背后发凉，突然想起什么。

姜宁（姜雪）皇上为什么突然送药？

姜雪（鬼版）哦，这个啊。

姜雪捂嘴笑。

姜雪（鬼版）他今早在御花园撞见淑妃，那女人说你病中憔悴，他就——

话没说完，窗外传来"扑通"一声巨响，接着是太监们的惊呼。

太监皇上落水了！

姜宁冲到窗前，只见不远处池塘边乱作一团。

裴济怀浑身湿透站在岸边，头顶还顶着片荷叶，手里死死攥着...半包辣条？

裴济怀朕没事！

他甩开搀扶的太监，内心OS震耳欲聋。

裴济怀【丢死人了！偷看爱妃怎么会被石头绊倒！那包红色吃食是什么？难道是给朕的...】

姜宁憋笑憋到内伤。原来皇帝躲在假山后偷窥，结果被急着回来报信的小鬼撞进池塘。

傍晚时分，姜宁带着自制的小鬼情报册前往冷宫。

刚过酉时，整个宫殿群就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宜贵人所在的偏殿更是阴风阵阵，门廊下挂着残破的白灯笼。

姜宁（姜雪）根据小鬼们的情报，宜贵人七年前因巫蛊案被冤杀，尸体被草草埋在殿后。

姜宁翻看笔记。

姜宁（姜雪）怨气集中在——

"啊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姜宁冲进内殿，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悬浮在半空，十指如钩向她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姜宁从袖中掏出——一盒御膳房顺来的芙蓉酥。

姜宁（姜雪）尝尝？刚出炉的。

女鬼的利爪停在姜宁鼻尖前零点零一公分处。她抽动鼻子，死白的眼珠慢慢聚焦到点心上。

李慕你...你没下毒？

姜宁（姜雪）专业入殓师，只修复不伤害。

姜宁打开盒子。

姜宁（姜雪）听说你生前最爱这个？

宜贵人的鬼魂渐渐显出生前样貌，是个清秀的圆脸姑娘。

她小口咬着点心，突然泪如雨下。

李慕七年了...从没人祭奠过我...

姜宁趁机拿出化妆工具。

姜宁（姜雪）介意我帮你整理下遗容吗？专业级的。

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姜宁手法娴熟地为宜贵人梳发敷粉。当最后一缕乱发被绾好时，女鬼周身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

李慕谢谢。

宜贵人微笑着消散在空气中，一粒光点落在姜宁掌心，化作半枚玉坠。

判官【任务进度：1/100】

判官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回程路过御花园，姜宁突然被拽进假山后。裴济怀穿着便服，头发还湿着，显然没换过衣服。

姜宁（姜雪）皇上？

裴济怀嘘——

皇帝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裴济怀朕...朕听说你没用晚膳。

姜宁打开一看，是烤得焦黑的...地瓜？

姜宁（姜雪）陛下亲手烤的？

裴济怀耳根通红，内心戏铺天盖地。

裴济怀【御厨说民间女子都喜欢这个！会不会太寒酸？她怎么还不吃？难道发现朕偷加了一整罐蜜...】

姜宁咬了一口，甜得齁嗓子，却忍不住笑起来。

姜宁（姜雪）很好吃。

皇帝眼睛瞬间亮了，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

两人同时转头——皇后胡笙带着宫女经过，月光下，她身后隐约有条雪白的尾巴一晃而过。

姜宁（姜雪）刚才那是...

姜宁揉揉眼睛。

裴济怀却像没看见似的，突然板起脸。

裴济怀姜嫔，夜游宫禁成何体统！明日抄《女则》十遍！

说完甩袖就走。

裴济怀【啊啊啊朕在说什么！明明想约她赏月的！】

皇帝的内心哀嚎渐行渐远。

姜宁哭笑不得，转身时却踩到个东西——是裴济怀落下的帕子，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鸳鸯？看针脚分明是新手作品。

姜宁（姜雪）噗。

她突然觉得，这个见鬼的后宫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