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歌手大赛的海报贴满走廊，虞清窈站在公告栏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微信界面停留在和周予安的聊天窗口——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一周前，他发来的那句：
「歌手大赛，你会参加吗？」
她没回。
林嘉怡凑过来，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突然“咦”了一声：“你的微信ID……‘Swan_62°’？”
虞清窈迅速锁屏，耳根发烫。
这个ID是她去年注册的，当时她刚看完周予安在物理竞赛上讲解“角度偏差对运动轨迹的影响”，随手填的。她没告诉任何人，**“62°”**是他曾经在笔记里批注过的她的舞蹈偏差角度。
“巧合。”她低声说，把手机塞回口袋。
林嘉怡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知道周予安的ID是什么吗？”
虞清窈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林嘉怡没回答，只是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截图——周予安的微信主页，ID赫然是：
「Cosine_62°」
余弦，62度。
——数学上，cos62°≈0.4695，一个无限不循环的小数，永远算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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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音乐教室，虞清窈在钢琴上发现了一张报名表。
「校园歌手大赛参赛选手：周予安」
演唱曲目：《Perfect》——Ed Sheeran
她盯着那张表格，指尖微微发抖。这首歌的歌词里有一句：
“We were just kids when we fell in love.”
（我们相爱时，还只是孩子。）
她想起他们初中的那次合唱比赛，周予安站在她旁边，嗓音清冽得像山涧的溪流。那时候，他还不会用数学公式解构她的舞步，她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心跳失衡。
“想什么呢？”
陈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篮球。
“没什么。”虞清窈把报名表放回原位，却被他一把抽走。
“哟，学委大人要唱歌？”他扫了一眼，突然笑了，“你知道他为什么选这首歌吗？”
虞清窈没说话。
陈锐凑近，呼吸拂过她的耳尖：“因为苏晓喜欢。”
*排练室的偶遇
歌手大赛初选当天，虞清窈在走廊尽头听见了钢琴声。
是《Perfect》的前奏。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排练室的门，周予安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没有唱。
只是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才抬头，目光直直撞上她的眼睛。
“你……”虞清窈喉咙发紧，“怎么不唱？”
周予安合上琴盖：“少了一个变量。”
“什么变量？”
“你。”
空气凝固了一秒。
虞清窈的心脏疯狂跳动，可下一秒，排练室的门被推开，苏晓笑盈盈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予安，你要的四季春茶，半糖。”她故意看了虞清窈一眼，“——就像你喜欢的口味。”
周予安接过奶茶，没说话。
虞清窈转身就走。
初选现场，虞清窈唱的是《Loving Strangers》
她的嗓音清澈得像初春的溪水，可唱到副歌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评委席——周予安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评分表，表情冷淡。
“Loving strangers, loving strangers…”
（爱上陌生人，爱上陌生人……）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高音部分微微走调。
评委席传来低声议论，她看见周予安的笔尖顿了一下，然后在评分表上写了个数字。
——85
不算差，但远不及她平时的水准。
下台时，陈锐在后台拦住她：“怎么，被学委大人打击到了？”
虞清窈没理他，径直走向休息室，却在拐角处听见周予安和苏晓的对话。
“你故意的？”苏晓的声音带着笑意，“给她打低分，让她难过？”
周予安的声音很冷：“她的实力不止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给满分？”
“因为……”他的声音低下去，虞清窈没听清后面的话。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当晚，暴雨再次降临。
虞清窈独自站在教学楼门口，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她没有伞，也不想借。
“虞清窈。”
周予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没回头。
“你的微信ID，”他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Swan_62°’……是什么意思？”
虞清窈冷笑：“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的ID是‘Cosine_62°’。”
她猛地转头，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落，视线模糊不清。
“所以呢？”
周予安看着她，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那里有未干的泪水，混着雨水，滚烫又冰凉。
“所以……”他低声说，“我们两个的ID，合起来是一个无解的函数。”
Swan_62° + Cosine_62° = ?
——没有标准答案。
虞清窈推开他的手，声音发抖：“那你为什么给苏晓买奶茶？为什么给她打高分？为什么……”
周予安打断她：“奶茶是陈锐买的，高分是给另一个选手的。”
“那为什么我的分数只有85？”
“因为……”他顿了顿，“你值得更好，但你不该因为任何人分心，包括我。”
雨越下越大，虞清窈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眼泪。
“骗子。”她低声说，转身冲进雨里。
周予安没有追上来。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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