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会因年少不可得之物 而困其一生.」
我给了这个故事一个完满的结局。
林夏嫁给了稳重的时沛,陈暮在雪夜里转身离开,青春的所有遗憾都被妥帖安放。我是一位写be的作者,而在我眼里这是一本完美的BE美学作品,没有死亡,没有狗血,只有时间冲刷后的淡痕与和解。
可我在深夜打下这些字时,手机屏幕上全是泪水。
我说这是病理性迷恋。
说这是青春期的执念。
说虚构的情节能保护自己。
都是谎言。
真相是我不敢承认,那个藏在"藤野先生"背后的自己,至今仍会为推眼镜的动作心跳失衡。真相是我把所有的勇气都倾注在虚构里,现实中的我甚至不敢点开他的微信头像。
"喜欢应该选择成全"——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是为怯懦披上深情的外衣。我哪里是想成全他?我只是想杀死那个卑微又偏执的自己,那个在现实中被拒绝一次就彻底溃逃的逃兵。
时沛是理想化的救赎。
大八岁的年纪差是安全距离,
无微不至的爱是补偿心理,
连名字都刻意选了"沛"——
希望雨水终于能淋透干涸的人生。
可当读者为婚礼落泪时,只有我知道:
草莓蛋糕该是薄荷味的,
暖手的温度该带着少年人的生涩,
"小朋友"的称呼……
本该发生在那年雨天。
不过我放下了。
我甚至不敢直面"喜欢"这个词。
用"病理性迷恋"来轻描淡写,用"青春遗憾"来模糊它本身。可明明记得他校服领口的洗衣粉味,记得他转笔时小指弯曲的弧度,记得他所有欲言又止的瞬间——
这些哪里是病症?
分明是青春最鲜活的罪证。
可落笔时我连彻底丑化他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让他永远停在褐色的眸子里,停在推眼镜的指尖,停在转身时落雪的肩头。连恨意都酝酿得不够浓烈,毕竟……我们太不同了。
所以就这样吧。
让陈暮永远活在番外的雪夜里,让林夏永远戴着婚戒微笑,让所有未尽的雨都落在虚构的时空。
只是偶尔在梅雨季醒来时,会恍惚听见——
有把黑伞在风里翻卷,
有枚纽扣沉入河底,
有张明信片永远停在了"查无此人"的邮戳里。
“一张照片的价值,在于它定格了无法重现的刹那。”
最后想对你说(如果你能看到):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感谢你的存在,曾是我活下去最重要的理由之一。对不起我把故事写成这样,对不起我甚至不敢用真实细节。但请相信,所有祝福都是真的——
祝我们前路坦荡,
祝我们得偿所愿,
祝我们……
永远不必重逢。
该放下了
放下过去,宽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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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不寄红笺,不写离殇,
只收存,半块橡皮霜。
婚帖烫金,雪夜微凉,
愿君前程,似锦绣,莫回望。
吾亦转身,共与时光。
时家郎,暖手温姜。
青春残章,封入铁箱,
剩一滴雨,半声笑,百年藏。
暮云沉,旧笺黄,藤野衣角滞斜阳。
若使重历当年事,仍择陌路不相望。
勿相认,免纠缠,避情伤。
唯祈他生轮回处,曾有孤勇映寒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