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城郊军用靶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薄雾中。傅戎焰的黑色路虎碾过碎石路面，稳稳停在最东侧的专用射击区。他推开车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火药味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这是让他感到最熟悉也最放松的味道。
“傅总，您来得比往常早。”管理员老张小跑着迎上来，手里捧着专用枪盒，“按照您的要求，M24和92式都做了特别保养。”
傅戎焰点头致谢，接过枪盒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熟练地输入指纹锁密码，盒盖弹开的瞬间，晨光在精心保养的枪身上折射出冷冽的蓝光。他修长的手指抚过M24狙击步枪的枪管，在那道细微的划痕处稍作停留——三年前那次边境任务，这颗子弹曾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枪管上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今天的风向如何？”傅戎焰一边组装枪械，一边询问。
“东南风，风速约3米每秒。”老张递上专用耳罩，“湿度比昨天大，可能会影响弹道。”
傅戎焰戴上耳罩，护目镜下的双眼微微眯起。他站姿笔挺，肩线绷成一条完美的直线，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装弹、上膛、瞄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重复过千万次。
砰——
第一发子弹破空而出，精准地洞穿百米外的靶心。电子播报声还未响起，傅戎焰已经完成了退壳和再次瞄准的动作。接下来的六发子弹几乎落在同一个点上，弹孔边缘整齐得令人惊叹。
“啧啧…我好大儿的枪法还是这么吓人。”陆允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车钥匙，“老爷子说打你电话啊打不通，让我提醒你。今晚七点，帝景酒店，夏家千金的接风宴...”
砰！
第八发子弹直接打断了靶杆，金属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格外刺耳。
陆允川识相地举起双手：“当我没说。”他走近观察弹着点，突然挑了挑眉，“心情不好？往常你可舍不得破坏公物。”
傅戎焰没有回答，只是利落地卸下弹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靶场格外清脆。他取出一块绒布，开始仔细擦拭枪管。
“上次说的军方订单有进展了。”陆允川压低声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加密U盘，“技术部完成了所有防震测试，性能比预期提升了23%。不过...”他顿了顿，“瑞士那边对我们的机械结构很感兴趣，想谈技术合作。”
傅戎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具体条件？”
“他们想要亚洲区独家代理权，开价很诱人。”陆允川递过一份文件，“但我查过了，这家公司背后有M国军火商的影子。”
傅戎焰快速浏览着文件，眼神渐暗：“艹！绝对不同意！这个技术不能流出亚洲。"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陆允川耸耸肩，“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了拒绝函。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老爷子似乎很看重这次合作。”
“老子会处理。”傅戎焰合上文件，语气很是不爽。
黄昏时分，傅戎焰独自驾车回城。夕阳将天边的云层染成绚烂的金红色，车窗半开，微凉的风拂过他的脸颊。红灯亮起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角——一个穿着海蓝色连衣裙的姑娘正在焦急地拦出租车，微卷的长发被风吹起，在夕阳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个侧影让傅戎焰的心脏猛地一缩。
等他反应过来时，轮胎已经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江——”名字刚到嘴边，对方惊慌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先、先生？”女孩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傅戎焰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抱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认错人了。”
回到车上，傅戎焰久久没有发动引擎。他盯着方向盘，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瞬间的错觉。后视镜里，落日余晖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储物盒里，那枚黑曜石袖扣静静地躺在丝绒衬布上。傅戎焰伸手将它取出，十字准星的纹路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想起那天在珠宝大赛上，江雪昭讲解军用腕表时闪闪发亮的眼睛，想起她醉酒时靠在自己肩上的温度，想起...
手机突然震动，是老爷子发来的消息：“七点整，别迟到。”
傅戎焰将袖扣放回原处，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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