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猛地从雕花大床上坐起，手婉上的羊脂玉镯撞在红木床头柜上发出脆响，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映入眼帘的鎏金镂空帐钩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床幔上绣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却刺得她眼眶发酸。“？？？这是哪？？？”林悦此时内心108个问号
"小姐！你醒了？！"清脆的女声惊得她浑身一颤。林悦一把抓来桌上的铜镜，铜镜里映出陌生的面容，黛眉杏眼，额间还贴着精巧的花钿。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昨夜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车祸前刺眼的车灯、坠落时奇异的光芒，她颤抖的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春桃闻声瞬间哭了起来，“小…姐！你可是…王爷的…正室阿！我是…你从小的玩伴春桃啊！你怎么能被那些…贱人…欺负成…这样…”她哽咽不止，嘴角抽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林悦面对泣不成声的春桃，努力的平复着她的情绪“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嘛，没事了，别哭了，哭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林悦打趣道，“小姐！”春桃这才收住了泪水，“你这次一定要给她们一个教训！不要再忍了！”林悦愣了愣点了点头，她还是有点懵。
"春桃，你再仔细说说...我是谁？"林悦攥着绣着并蒂莲的锦被，指尖微微发颤。丫鬟将温热的毛巾递到她手中，絮絮叨叨说起往事。原来她是户部尚书嫡女苏明玥，十五岁便奉旨嫁给宁王萧景珩为正妃。只是原主生性怯懦，在王府里处处受侧妃欺凌，昨夜更是因撞见柳如烟与外臣私会，被推落水榭，结果醒来后便换了芯子。
林悦松开手，靠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枕上。窗外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这一切真实得可怕。春桃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洗漱，将鎏金护甲套上她纤细的手指时，林悦注意到手腕内侧有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划伤后愈合的痕迹。
"这伤..."话未说完，春桃又已红了眼眶："小姐忘了？半月前您在荷花池边...柳侧妃说您推她入水，王爷罚您跪了两个时辰...您回来伤心过度…想要自我了之…"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林悦终于明白，原主并非意外昏迷——这具身体的主人，分明是被害死的。铜镜中那张温婉的面容突然变得陌生，她望着镜中人，指尖轻抚过冰凉的镜面，仿佛看见另一个灵魂在无声哭泣。
用过早膳，林悦在春桃搀扶下迈出房门。青砖铺就的回廊蜿蜒曲折，廊下挂着的鸟笼里，金丝雀正欢快地啼鸣。穿过垂花门时，迎面走来的两个粗使婆子交头接耳，见她过来便慌忙福身，眼神里却藏不住打量。林悦不动声色，余光瞥见墙角盛开的芍药花瓣残缺，显然是被人刻意踩踏过。
"王妃这是要去请安？"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悦转身，只见一位身着茜色襦裙的女子款步而来，鬓边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眉眼间却含着算计。春桃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这是柳侧妃..."
"原来是柳妹妹。"林悦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对方手腕上与自己同款的翡翠镯子，"这镯子倒与本宫的一模一样，只是妹妹这水头，怕是比本宫的差了些。"柳如烟脸色微变，她特意戴这镯子就是想压过正妃风头，却不想对方开口便直击要害。她不禁说道"昨儿王爷还说，姐姐该多去佛堂抄些经文，修修这暴烈性子。我看也是。"
林悦垂眸看着对方绣着金线的裙裾，原主记忆中那些零碎的片段逐渐拼凑完整。柳如烟表面柔弱，实则掌控着王府大半眼线，就连掌管库房的嬷嬷都要对她俯首帖耳。更过分的是，她竟能随意篡改账本，将本该属于正妃的月例银子克扣大半。
"妹妹的关心，姐姐记下了。"林悦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深潭，"不过妹妹前日落水，可该好好调养身子，别又闹出什么误会。"
柳如烟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未开口，远处传来脚步声。一袭玄色锦袍映入眼帘，玄烨迈着大步走来，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林悦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名义上的夫君。
"爱妃气色倒是好了些。"玄烨扫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柳如烟身上，"如烟，你昨日说的那支玉簪，本王命人寻来了。"
看着柳如烟娇羞地依偎在玄烨身侧，林悦突然想起春桃说过的话：原主与玄烨本是青梅竹马，可自从柳如烟入府，王爷便再未踏入正妃寝宫半步。更令人心寒的是，柳如烟多次设计陷害，玄烨却从未追究。
两人一前一后往正厅走去。林悦留意到柳如烟故意放慢脚步，踩着她的影子前行。前世在公司时，总有同事用这种小手段挑衅，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刚跨进门槛，便见上座的老嬷嬷正在训斥小丫鬟："连个茶都泡不好，仔细你的皮！"
"嬷嬷这是何必？"林悦接过春桃递来的护甲，慢条斯理地戴上，"府里新进的小丫头，总要给些耐心教导。"老嬷嬷见是正妃，脸上堆起笑来，可眼底的不屑却藏不住："王妃心善，可这规矩..."
"规矩自然要守。"林悦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厅中噤若寒蝉的丫鬟们，"但若是借着规矩欺压下人，本宫也绝不姑息。"话音刚落，柳如烟便掩嘴轻笑："姐姐这威风摆得，倒像是要把王府翻个天。"
林悦不慌不忙地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妹妹说笑了，这王府本就是本宫的家，自然要好好打理。倒是妹妹，听说昨夜在水榭..."她话音未落，柳如烟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帕子攥得发皱。
柳如烟往萧景珩身边凑了凑，娇声道："王爷，姐姐今日可威风了，连嬷嬷都被训斥..." "是吗？"萧景珩挑眉，目光重新落在林悦身上。
"回王爷，不过是按规矩行事。"林悦不卑不亢，"府中若连规矩都乱了，传出去怕是要惹人笑话。"萧景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正妃，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这日请安后，回到寝殿，林悦翻出妆奁最底层的账簿。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记着各项支出，墨迹深浅不一，显然被人刻意涂改过。她捏着账本的手指关节发白，终于明白原主为何总穿旧衣——每月二十两的月例，竟被克扣得只剩五两。
"春桃，去把掌管库房的周嬷嬷叫来。"林悦将账本重重拍在桌上，窗外的风卷起纱帘，烛火在她眼中跳跃，"我倒要问问，这王府的规矩，究竟是谁在定。"
周嬷嬷很快到来，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不屑："王妃找老奴何事？"
"何事？"林悦慢条斯理地翻着账本，"上个月本该入账的五十匹云锦，为何只记了二十匹？还有这笔胭脂水粉的开支，柳侧妃一人竟用了整个王府三倍的量？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不知王府的胭脂是用金子做的？”
周嬷嬷脸色骤变："这...许是账房弄错了..."
"弄错了？"林悦猛地起身，紫檀木椅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周嬷嬷在王府当差二十年，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是说..."她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周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额角沁出冷汗。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悦迅速将账本塞进袖中。玄烨的声音带着不悦："爱妃这是在做什么？为难一个下人，成何体统！"
柳如烟躲在玄烨身后，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林悦垂眸行礼，声音平静："王爷误会了，嬷嬷只是来汇报本月开支，臣妾正在核对。"
玄烨冷哼一声："核对？王府的事自有本王做主，爱妃还是少操心为好。"说罢揽着柳如烟转身离去，衣袂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春桃慌忙收拾碎片，林悦望着满地狼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她终于明白，在这个吃人的深宫里，软弱只会任人宰割。原主的悲剧，绝不会在她身上重演。
深夜，林悦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褪去了白日的温婉，眼神锐利如鹰。她取下头上的步摇，将银针在烛火上炙烤——这是现代社会的急救常识，此刻却成了她防身的武器。窗外月色如水，树影婆娑，她握紧银针，轻声道："从今日起，这王府的天，该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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