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见

【这是关于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从多年前初遇的那一刻开始心动，到“目及皆是你”的故事。】

夏末的江城大学，蝉鸣在香樟树梢此起彼伏。晨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石板路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混着青草与白玉兰的气息，氤氲出朦胧的晨雾。

林晚棠蜷缩在宿舍的鹅绒被里，海藻般的长发肆意铺散在枕头上，几缕碎发黏在泛着红晕的脸颊。手机突然炸响的《命运交响曲》铃声，惊得她睫毛轻颤——这是闺蜜苏念安专属的夺命连环call。

"晚棠！你还在周公那儿解黎曼猜想？"电话那头传来堪比唢呐的尖叫，"江叙白的高等代数课已经开始点名了！你忘了他'缺勤一节课扣十分'的铁律？"

林晚棠猛地坐起，后颈的蝴蝶骨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她揉着发懵的脑袋，想起昨夜为解那道代数题鏖战到凌晨三点的光景，抓过枕边印着克莱因瓶的卫衣就往身上套："救命！我马上到！先帮我打个掩护！"

踩着帆布鞋冲出宿舍楼时，林晚棠还在心里默背特征值变换公式。转角处突然撞上一堵带着雪松冷香的"墙"，怀里的《抽象代数》哗啦散落，咖啡渍瞬间在她雪白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痕迹。

"小同学，这搭讪方式倒是新颖。"带着戏谑的男声头顶响起。林晚棠抬眸，撞进一双盛着碎金的桃花眼——穿银灰色西装的男生单手插兜，身后跟着个穿潮牌卫衣的男生正憋笑。

她眨巴着湿漉漉的杏眼，盯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什么："伽罗瓦为学术决斗献身，我可没这等觉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沾了咖啡的数学公式洇成墨团。

顾沉舟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笔记本，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沾了咖啡渍的纸巾，慢条斯理擦拭袖口："无妨，不过是杯美式。"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林晚棠涨红着脸掏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干洗费和咖啡钱我一定赔。"发尾随着动作晃出漂亮的弧度，发间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混进雪松气息里。

顾沉舟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留着给伽罗瓦烧纸吧，说不定他会托梦教你解题。"说罢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软糯的嘟囔："有本事你亲自去烧啊。"

他脚步猛地顿住，记忆深处某个画面突然翻涌——七年前暴雨夜，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也是这般倔强，攥着满分试卷冲他喊"数学才不是无聊的东西"。

"舟哥该不会是见色起意？"裴野撞了撞他肩膀，"不过这小学妹确实水灵。"顾沉舟望着那个抱着书本狂奔的纤细背影，白裙上的咖啡渍像朵肆意的墨梅。

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轻笑："数学系的书呆子，没兴趣。"可掌心残留的温度却在叫嚣，那个带着橙花香的拥抱，分明和记忆里某个温暖的夏夜重叠。

"今晚酒吧局还去吗？林楚楚组了一周的局。"裴野晃了晃手机。顾沉舟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盯着林晚棠消失的方向，瞳孔里翻涌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暗潮："不了，家里有事。"

晨风吹过，他低头嗅了嗅袖口残留的橙花与咖啡混合的味道，突然轻笑出声。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这场看似意外的重逢，或许早在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就已写下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