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第三次推开“老榕树咖啡馆”的门时,风铃发出熟悉的清脆声响。
英吉利依然坐在钢琴前,灰蓝色的眼睛从乐谱上抬起,短暂地扫过她,又平静地移开。
“冰美式,不加糖。”她走到柜台前,语气比榕城连绵的阴雨还要公事公办。
英吉利的手指在收银机上停顿了半秒。“二十五元。”他的声音像咖啡馆里永远恒温的空调,不带任何起伏。
法兰西从钱包里抽出纸币,两人的指尖在交接时一触即离,像两片无意相碰的落叶,转瞬就被风吹散。
当法兰西第五次在同一个座位打开笔记本电脑时,英吉利终于注意到这个女人工作时的怪癖。
她每次思考时会无意识转笔,笔掉在地上的频率高达每分钟1.8次。
遇到难题就咬吸管,已经咬扁了咖啡馆七根环保吸管。
这天暴雨红色预警,咖啡馆只剩他们两人。
英吉利没有弹钢琴,而是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上看着书。
法兰西刚喝了口咖啡,手机突然在木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美利坚”的名字,还配着一张对方戴着夸张墨镜的自拍。
她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嘿!猜猜我在哪?”美利坚的声音穿透听筒,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机场广播。
“我能开免提吗?”法兰西朝一旁看书的应吉利问道。
“可以”英吉利回道。
法兰西把手机开了免提:“让我想想...又在哪个派对上准备惹麻烦?”
“错!”美利坚的声音突然靠近,像是在移动,"抬头看窗外。"
法兰西皱眉走向落地窗,暴雨中的城市灯火朦胧。就在她准备嘲讽对方时,一道刺目的车灯突然划破雨幕。
楼下停着一辆亮黄色跑车,一个金发身影正靠在车边朝她挥手。
“Surprise!”美利坚在电话里大笑,“三小时前刚决定的环球旅行,第一站就来看你!”
法兰西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手机落地的声响惊动了窗外的爬山虎,藤蔓在暴雨中不安地摇曳。英吉利合上书页时,羊皮封面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你朋友?”他望向窗外那团模糊的金色光晕。
法兰西捡起手机时,好屏幕并没有裂开。“算是...灾星。”她扯了扯嘴角,美利坚夸张的笑声仍在持续地从听筒里溢出。
英吉利突然站起身,深蓝色衬衫在暖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需要伞吗?”他从橡木柜里取出把黑伞。
法兰西怔了怔。雨水正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将美利坚的身影扭曲成明亮的色块。“谢谢”
“你朋友看着还挺喜欢淋雨的”英吉利打趣道。
“法兰西,来接我”美利坚的声音从屏幕那传过来。
“他确实挺喜”法兰西此时在听闻美利坚来后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