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的庆祝晚餐(肉馅饼美味,黄油啤酒冰爽)结束后,海格用他那辆会飞的摩托车(在麻瓜眼里伪装成一辆破旧摩托)将哈利和伊洛,连同他们一大堆的购物包裹和两只新伙伴,送回了女贞路4号德思礼家的门口。
当海格巨大的身躯和那辆发出可疑轰鸣声的摩托车消失在夜色中时,德思礼家灯火通明的客厅窗帘被猛地拉开一条缝,佩妮姨妈那张瘦长、写满惊恐和厌恶的脸贴在玻璃上。弗农姨父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地冲到门口,猛地拉开了门。
“你们!”弗农姨父紫涨着脸,像一只即将爆炸的充气河豚,目光扫过哈利和伊洛抱着的、印着各种古怪商店名字的包裹,最后死死钉在伊洛臂弯上那只体型不小、羽毛墨黑泛着幽蓝光泽的渡鸦夜影,以及哈利提着的笼子里那只安静优雅的雪鸮海德薇身上。“这……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他咆哮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哈利的眼镜片上,“还有那只……那只大乌鸦!不准带进我的房子!”
“夜影是渡鸦,姨父。”伊洛的声音清脆平静,漆黑的发丝在门廊灯光下泛着冷光,翠绿的眼眸直视着弗农,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穿越者特有的审视和了然,“它很聪明,也很安静。而且,海格说了,这是我们去魔法学校必须的宠物,就像……嗯,就像达力需要他的游戏机一样。”她巧妙地用了达力的东西做类比,试图找到一个对方能(勉强)理解的切入点。
“游戏机?!你把这种……这种……长着尖嘴的怪物跟达力宝贝的游戏机比?!”佩妮姨妈尖利的声音从弗农身后传来,她像避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手指颤抖地指着夜影。
夜影站在伊洛臂弯上,只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强健的头颅,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淡漠地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德思礼夫妇,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近乎不屑的“咕噜”声,仿佛在说“愚蠢的麻瓜”。它稳如磐石,这份从容反而更让德思礼夫妇感到不安。
“还有这只猫头鹰!它会拉得到处都是!”佩妮姨妈又指向海德薇。
“我会负责清理的,姨妈。”哈利赶紧保证,把海德薇的笼子往身后藏了藏。
“它们……它们必须待在……待在外面!车库里!或者……或者那个该死的储物间!”弗农姨父喘着粗气,试图夺回控制权,但声音里明显底气不足,尤其是当夜影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再次落在他身上时。
“车库太冷了,姨父。”伊洛据理力争,语气保持着礼貌,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光,“夜影和海德薇需要合适的温度。储物间堆满了杂物,也不安全。我们的房间足够大,它们会很安静,我保证。”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看似无害却隐含力量的话,“而且,魔法世界的宠物通常都很守规矩,它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吧,夜影?”她微微侧头看向臂弯上的渡鸦。
夜影极其配合地、缓慢地点了点它墨黑的头颅,发出一个清晰的“克咯”声,像是在郑重承诺。
德思礼夫妇被这近乎通人性的回应噎住了。弗农姨父的胖脸由紫转白,嘴唇哆嗦着,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准……不准让它们出你们的房间一步!不准弄脏我的房子!不准发出怪声!不然……不然我就……”他的威胁在夜影沉静的注视下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会的,姨父。”伊洛立刻应承下来,拉着还有些紧张的哈利,抱着书,带着宠物们,侧身挤进了门。
德思礼家的最后一个月,就在这种微妙的、充满敌意却又不得不维持表面“和平”的僵持中开始了。
哈利的碗橱早已不适合居住(在哈利魔力暴动后,德思礼夫妇勉强让他搬进了达力闲置的第二个卧室,虽然狭小简陋)这里成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堡垒。课本、坩埚、天平、水晶瓶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床底或衣柜深处。海德薇的笼子放在窗边。(原本是达力的玩具储藏室,同样狭小)则成了夜影的领地。渡鸦白天大部分时间安静地栖息在伊洛用旧衣架和毛巾改造的栖架上,锐利的琥珀色眼睛如同守卫般观察着窗外。它惊人的安静和自律让德思礼夫妇挑不出任何毛病。(这让佩妮姨妈虽然极度不满,但也无话可说)。
达力·德思礼对哈利和伊洛的态度充满了矛盾。他依旧害怕哈利(尤其是想到动物园那次略写),对伊洛则多了一丝复杂——他既厌恶她是“怪胎”,又隐约记得她曾经轻松制服过自己,更对她臂弯上那只眼神锐利的大鸟感到本能的畏惧。他远远地绕着他们的房间走,但贪婪的本性让他无法忽视海格送的那盒“岩皮饼”。趁一次家里没人(德思礼夫妇带达力去看牙医),达力偷偷溜进厨房,找到了被伊洛藏在柜子顶上的饼干盒。他贪婪地抓起一块坚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岩皮饼塞进嘴里……结果可想而知。当德思礼夫妇回来时,发现达力捂着几乎崩掉的牙齿,哭得撕心裂肺,地上散落着几块咬不动的“石头”。弗农暴跳如雷,佩妮歇斯底里,矛头直指哈利和伊洛。伊洛只是眨着无辜的翠绿眼睛,平静地说:“我提醒过达力表哥,那是海格特制的点心,需要很强的牙口。而且,我藏起来就是怕他误食。”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让弗农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把气撒在可怜的墙壁上(用拳头砸墙结果自己疼得龇牙咧嘴)。达力从此对任何“波特家的东西”都敬而远之。
这一个月,伊洛并没有闲着。她利用一切时间,如饥似渴地阅读那些魔法课本。《初学变形指南》和《标准咒语,初级》** 是她重点研究的对象。作为一个有成年灵魂的穿越者,她的理解力和专注力远超普通11岁孩子。她甚至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拿出那根紫杉木凤凰羽毛魔杖,在夜影沉静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无声地练习着一些高级魔咒。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掌握。
哈利则沉浸在纯粹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中。他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冬青木魔杖,和海德薇说话,翻阅着《魁地奇溯源》里的图片,想象着在霍格沃茨城堡飞翔的场景。他对伊洛和马尔福的通信感到些许好奇,但更多是对妹妹拥有如此酷的渡鸦信使感到佩服。他偶尔也会感到一丝不安,尤其是在弗农姨父喝醉酒后,会用恶毒的语言诅咒“那些该死的怪胎学校”和“把你父母炸上天的邪恶把戏”时。但每次,伊洛都会用平静而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漆黑的长发衬得她稚嫩的脸庞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别理他,哈利。我们很快就离开了。霍格沃茨才是我们的家。”
终于,七月走到了尽头。八月的一个清晨,一封厚厚的、用厚重羊皮纸制成的信,由海德薇(伊洛让夜影休息)精准地投递到了德思礼家的信箱里。信上详细说明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发车时间——九月一日上午十一点,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当哈利和伊洛拿着信告诉德思礼夫妇时,弗农姨父的脸上露出了这一个月来最真诚、甚至可以说是狂喜的笑容。“总算!”他如释重负地吼道,“收拾好你们那些垃圾!九月一号,一秒钟都不准多留!” 佩妮姨妈则用一块抹布拼命擦拭着哈利碰过的门把手,仿佛上面沾满了致命的病菌。
离开前的最后几天,德思礼家的气氛达到了奇异的“和谐”。德思礼夫妇对他们视而不见,只求他们快点消失。哈利和伊洛则抓紧时间整理行装。伊洛将课本、坩埚、魔药瓶和那根深沉的紫杉木魔杖仔细打包。夜影则一如既往地沉稳,站在栖架上,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更广阔的天空,偶尔发出一声低沉磁性的“克咯”,仿佛在说:“时候到了。”
九月一日清晨,天气晴朗。弗农姨父臭着脸,开着车,载着佩妮、达力(他因为要失去“第二个卧室”而有点闷闷不乐,但更多的是庆幸“怪胎”要走了)、哈利和伊洛,以及他们所有的行李(包括海德薇的笼子和夜影站在伊洛特意准备的加厚皮护腕上),驶向伦敦。
车厢里一片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哈利紧张又兴奋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伊洛则安静地坐着,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臂弯上站着夜影。她轻轻抚摸着渡鸦光滑的羽毛,感受着口袋里紫杉木魔杖的冰凉触感。不得不说,这比原著中好多了,伊洛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