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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曲与晨光
酒吧的霓虹在玻璃上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左航攥着麦克风的手指节发白。贝斯的震颤从地板窜上来,他盯着台下晃动的人影,把最后一个高音吞进喉咙里。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直到音乐骤停,掌声像潮水般涌来,他才踉跄着退到后台。
“小张,客人点了《夜曲》。”经理叼着烟推开化妆间的门,烟雾裹着廉价香水味扑过来,“那桌戴墨镜的,说只要你唱。”
左航扯松领口的蝴蝶结,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镜中人的睫毛还沾着舞台灯的余温,苍白的脸被顶灯照得发虚。他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烟盒,突然想起三天前辅导员说的话:“助学贷款的事再拖下去,下学期......”
吧台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左航抱着吉他走上台。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角落,墨镜在昏暗里泛着冷光。琴弦扫过第一个音符时,左航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这是他最熟悉的曲子,可指尖却比往常更抖。
“唱得不错。”散场时男人倚在后门,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他下颌的弧度,“我叫张峻豪,想不想换个地方唱歌?”
左航盯着对方西装上的暗纹,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张峻豪的掌心带着薄茧,递来的名片上烫金的“星耀娱乐”刺得人眼疼。远处传来地铁末班车的轰鸣,他忽然想起出租屋里漏风的窗户,还有母亲化疗的账单。
“什么时候开始?”
录音棚的隔音棉吸走了所有声音,左航第无数次按下暂停键。张峻豪斜靠在设备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节拍器。“气息不稳。”他扯下耳麦,“重来。”
空调的冷风裹着雪松香水味,左航盯着歌词本上洇开的水渍。自从搬来公司安排的公寓,他的生活就只剩下练歌、录音和深夜张峻豪突然的“指导”。男人的体温总在身后,呼吸扫过耳尖时,吉他弦总会发出刺耳的杂音。
“你在躲什么?”某次暴雨夜,张峻豪把人抵在钢琴上。窗外闪电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左航闻到对方身上混着威士忌的烟草味,“从第一天在酒吧见到你,我就知道......”
话尾被雷声劈碎,左航偏过头,喉结在男人掌心滚动。雨水顺着落地窗蜿蜒成河,他想起辅导员说的“学术造假”传闻,想起张峻豪助理意味深长的眼神。当温热的唇贴上脖颈,他终于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颁奖典礼那天,左航的白西装熨得笔挺。红毯两侧的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张峻豪的手始终搭在他后腰。“最佳新人奖——左航!”主持人的声音炸响时,他听见张峻豪在耳边说:“宝贝,该你上场了。”
领奖台的追光灯比酒吧的更灼人,左航握着奖杯,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录音棚唱破音的晚上。张峻豪没发脾气,只是把人按在钢琴凳上,指腹擦过他发烫的眼角:“这么容易哭,以后怎么办?”
庆功宴开到凌晨,左航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冷水泼在脸上,镜中人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蔓延。他摸出手机,通讯录里“妈妈”的号码已经三个月没拨通过了。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张峻豪带着酒气的拥抱裹住他:“不舒服怎么不说?”
“张总。”左航掰开对方的手,瓷砖墙的凉意渗进后背,“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酒精让他的呼吸变得灼热:“你说呢?”
窗外烟花炸开的瞬间,左航想起那个暴雨夜。原来所有温柔都是带刺的玫瑰,他不过是张峻豪掌心里最听话的金丝雀。“我想解约。”话音未落,张峻豪的吻已经落下来,带着惩罚性的力度。
“想走?”男人咬着他的耳垂,“当初在酒吧是谁拽着我的衣角不放?”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左航摸到屏幕上跳出的新闻标题——“新晋歌手左航被曝潜规则上位”。闪光灯的余韵还在视网膜上灼烧,他突然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解约官司打得昏天暗地,左航搬回了破旧的出租屋。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翻出积灰的吉他,弦音依旧清亮。深夜总会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挂断后就会收到银行账户进账的短信。最后一次,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保重身体。”
半年后,左航在街头音乐节唱自己写的歌。阳光穿过云层落在琴弦上,人群里突然闪过熟悉的身影。张峻豪戴着黑色口罩,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当左航唱到“我要做自己的光”时,男人转身消失在人潮里。
夜风裹着烤红薯的香气,左航收拾好设备。远处写字楼的霓虹依旧璀璨,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盒,打火机的火苗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手机在背包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小航,今天隔壁阿姨给我送了鸡汤......”
梧桐叶落在肩头,左航仰头看着星空。那些在黑暗里纠缠的日子,那些被欲望裹挟的瞬间,都成了身后渐远的影子。他抱起吉他,哼着新写的旋律走向地铁口,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