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皮革和汗水的闷热空气扑面而来。我和万适存对视一眼,走向最后一排。
"橙汁!这边这边!"当程芝儿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处时,我立刻站起身挥手。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背着一个几乎和她等高的登山包,格外显眼。
万适存瞪大眼睛,看着程芝儿费力地把包拖到座位上。包底砸在座位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程芝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得意地拉开背包拉链:"便当、医疗箱、热水壶、水盆、便携马扎,还有..."她掏出一叠塑料袋,"呕吐袋!"
"太贴心了!"我竖起大拇指,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先给我一个,这车里的味道让我有点反胃。"
后排传来毛子尖阴阳怪气的声音:"某些人是不是把整个宿舍都搬来了?"
然而李亚当问起毛子尖带了什么时,毛子尖说出的东西简直和程芝儿带的一模一样。
车程比想象中快。
当大巴停在一处荒废建筑群前时,夕阳正将斑驳的墙影拉得老长。
"你们觉得第一轮会怎么比?"程芝儿紧张地捏着背包带。
万适存拍了拍我们的肩膀:"不管什么形式,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一定没问题。"
走进考试区域,我睁开眼发现已经和程芝儿他们分开来到一处废弃建筑里。
"所有选手已随机投放!请确认后背星座卡,并查看身旁信封。"
我撕开信封,扫了一眼就将其揉成碎片。纸屑从指缝间飘落时,我注意到远处树丛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
"规则很简单,"广播继续道,"保住自己的星座卡,夺取目标星座卡。终点在天台。"
我靠在墙边,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其像无头苍蝇乱窜,不如守株待兔。但想到万适存和程芝儿可能正在某处遇险,我还是迈出了脚步。
刚转过拐角,空气中细微的尘埃流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假装挠头,实则抓起一把沙土猛地撒向右侧。
"啊!"一声惨叫,空气中浮现出人形轮廓。我毫不犹豫地抄起半块砖头,对着浮现的头部位置狠狠一击。闷响过后,小明显形倒地。
"抱歉啦,"我拖着他的脚踝往阴影处移动,"虽然你不是我的目标。"砖块在手中掂了掂,我又补了一下,"保险起见。"
穿过长廊时,我的运动鞋踩碎了一块玻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对面楼顶立刻闪过一个人影。
"同学!"我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是水瓶座,在找处女座,你是吗?"
赵辉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在他抬手瞬间,我已经冲到他面前。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我骤然冷峻的表情。
有些能力者都喜欢犯同一个错误。
我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总是喜欢在使用异能的时候紧盯着自己的手。
他疼得直冒冷汗。
“你怎么可能!”
我踩住他的胸口,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什么,看来你的伤势恐怕连下一年的比赛也参加不了了。"
搜刮星座卡时,我哼着走调的小星星。余光瞥见转角处的阴影,我提高音量:"方学长是要这个小明同学,还是..."踢了踢昏迷的赵辉,"...想要这个残次品?"
“你既然已经拿走星座卡,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们?”
“当然是好玩啊,比得这么久没个玩具解闷我该怎么办?不过既然我已经过了……”我唇角上扬,“玩具就送你了,学长。”
又走了十几分钟,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程芝儿正对着一个"万适存"嘘寒问暖。那个冒牌货连假笑都透着股阴间气息,活像被鬼上身的人偶。
"橙汁!"我冲过去抱住她,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路上解决了好几个,你那边..."
"知知,"她打断我,声音有些发抖,"万适存在地下室。"
当看到那个倚在墙边的身影时,我的肌肉瞬间绷紧。虽然有着万适存的外表,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
"这是万适存?"我压低声音,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
程芝儿点头时,那个"万适存"突然转头,眼神锐利如刀。我立即换上甜腻的语气:"万适存!你看看我为你受的伤..."假装踉跄着靠近,突然掏出板砖狠狠拍下。
“万适存”瞪大眼,刚想挣扎,又被我补了一下,随后变成小艾的模样。
我撕下她身后的星座卡递给程芝儿。
"快走!"我拽着程芝儿往外跑,"我们都晋级了,万适存还不知道在哪儿!"
她在楼梯口停下,脸颊泛红:"其实...我想去找方天择..."
我翻了个白眼:"行吧,重色轻友的家伙。"
最终我在锅炉房找到了万适存。他靠在生锈的铁管上,校服领口被撕开一道口子,锁骨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中的警惕在看到我时化为安心。
"能走吗?"我架起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和温度。
他轻笑一声,呼吸喷在我耳畔:"不太能。"
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新鲜的掐痕,指节形状完美匹配某个嚣张的家伙。"方天择来过了?他的目标不是处女座吗?"
万适存摸了摸伤痕,眼神晦暗不明:"没事,你路上有遇见什么人吗?"
“哎,你看见过小明了吗?他的能力可有意思了。”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向终点延伸。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打斗声,而我们沉默地前行,仿佛置身于暴风眼中最平静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