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看穿一切的讥诮。等林风说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却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入了林风期待满满的池塘：
顾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林风“啊”？
林风脸上的“使命感”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夸张话剧演员。失望？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最坏的可能，心猛地一沉，失声叫道：
林风“老板！您……您可别告诉我，对方派来的代表……是个男的”？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难道他期盼已久的第一桶金，就这么飞了？开局不利啊！
看着林风那副如丧考妣、抓心挠肝的模样，顾辰似乎觉得这反应有点意思。他身体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焦急的林风，终于不再卖关子，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玩味：
顾辰“男的女的，很重要吗？下午三点，云端会所，准时出现”。
顾辰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那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刺破了林风最后一丝幻想泡泡：
顾辰“对方已婚，你没机会”。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宣告事实终结的冷漠。
林风“哦……”
林风拖长了调子，脸上瞬间垮下毫不掩饰的失望，肩膀都耷拉了几分。但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像是不死心的小强，又顽强地冒出头来，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兮兮的试探：
林风“那……老板，她老公……会一起来吗” ？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万一她老公是个大帅比，跟顾辰站一块儿，搞点暧昧误会……那算不算“潜在桃花”？成长值有没有戏？
顾辰终于撩起眼皮，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
顾辰“你没看客户资料吗？我们的客户，性别，男”。
林风“啊？这样啊……”
林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彻底蔫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试图掩饰脸上巨大的失落。星辉科技的老板是男的？那已婚女代表岂不是泡汤了？不对！他猛地精神一振，眼珠子贼溜溜地左右乱转，闪烁着“贼不走空”的光芒，身体又往前凑了凑，脸上堆起一个极其谄媚又带着点猥琐的笑容：
林风“嘿嘿，老大！那……那这位男老板身边，总得有个女秘书吧？或者女助理？再不济，女司机也行啊！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您说是不是” ？
他已经在脑补各种“霸道总裁俏秘书”的狗血桥段了。
顾辰“你想多了”！
顾辰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显然被林风这没完没了的“桃花雷达”烦到了。
林风“哎呀，老大！我这可都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啊” ！
林风非但没退缩，反而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你懂的”的诡异笑容，声音都拔高了，
林风“您想啊，这世道多险恶！人心叵测！万一……”
他故意停顿，眼神飘忽，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制造绯闻”的点子——就算没有真桃花，创造点捕风捉影的误会，让顾辰头疼一下，说不定系统也能算点成长值？蚊子腿也是肉！
顾辰“没有万一”。
顾辰直接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万一”，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口吻，
顾辰“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现在，去准备准备，下午准时出发”。
林风“得嘞” ！
林风立刻站直，吊儿郎当地应了一声，那副惫懒样看得顾辰眉头又是一皱。他转身作势要走，却又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刹住脚步，脸上瞬间切换成无比认真、求知若渴的表情，回头眼巴巴地看着顾辰：
林风“对了老大！咱去谈合作，具体流程是啥？我这个当助理的，总得知道要干啥吧？端茶倒水？记录会议？还是……” ？
他搓着手，一副“我很想学习”的积极模样。
顾辰头也没抬，言简意赅：
顾辰“陪客户打高尔夫”。
林风“打……高尔夫” ？
林风脸上的“求知欲”瞬间凝固，声音都变了调。高尔夫？他以前的世界就是个普通社畜，这种高端洋气的玩意儿只在电视里见过！挥杆？进洞？他连规则都搞不清！心里顿时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强装镇定，小心翼翼地试探：
林风“呃……老大，那个……您高尔夫技术，肯定特别牛吧” ？
他祈祷着顾辰是个高手，最好能一带二，别指望他这个菜鸟能出什么力，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顾辰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在林风明显心虚的脸上停留了两秒，仿佛看穿了他那点可怜的运动细胞，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也许是嘲讽？也许是别的？）：
顾辰“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林风“真的” ？
林风眼睛瞬间亮了，如同绝处逢生！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啪”地松开，差点喜极而泣！他脸上立刻堆满了感激涕零的笑容，声音都甜了八度：
林风“那敢情好啊！老大！您真是太太太太好了！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雪中送炭！救人于水火”！
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心里的小算盘又噼啪作响：学！必须好好学！万一学得飞快，还能在顾辰面前露一手，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顺便……近距离观察，万一客户带女伴了呢？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顾辰看着他那副过分热情、近乎谄媚的模样，眉头再次蹙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
顾辰“林风，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
林风“嘿嘿” ！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家伙果然敏锐得吓人！他赶紧收敛了夸张的笑容，换上更加“专业”和“诚恳”的表情，微微躬身：
林风“老板！您可千万别误会！我这不都是为了能更好地完成任务嘛！您想啊，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当助理！紧张！怕给您丢脸啊！这心，扑通扑通的，都提到嗓子眼了” 。
他拍着胸脯，努力表现出“我很紧张我很忠诚”的样子，眼神却心虚地飘向天花板，不敢直视顾辰。
顾辰身体微微后仰，靠在真皮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姿态放松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他薄唇轻启，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古语，精准地戳中了林风的小心思：
顾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风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强作镇定，甚至挺直了腰板，努力摆出一副“正气凛然”、“被冤枉了很受伤”的表情：
林风“哎呀！老大！您这话可就太伤我心了！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
他声音拔高，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
林风“我林风对天发誓！纯粹就是想做好这份工作，早日还清欠您的那一千万巨债！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真的！比真金还真” ！
他眼神“坚定”地看向顾辰（虽然只坚持了一秒就飘忽不定），就差指天发誓了。
顾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眼神深邃，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半晌，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顾辰“最好是”。
林风“那肯定是！必须是！绝对是” ！
林风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他赶紧转移话题，搓着手，脸上重新挂上狗腿的笑容，试探着问：
林风“嘿嘿，老大，那……咱等会儿是直接杀奔高尔夫球场吗？要不要小的先去给您备点运动饮料？擦汗毛巾？防晒霜？或者……给您热热身” ？
他试图用“贴心服务”掩盖刚才的尴尬。
顾辰“不用” 。
顾辰的回答依旧简洁，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林风“行吧” ！
林风双手往兜里一插，肩膀习惯性地一耸，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非但没走，反而几步踱到顾辰宽大的办公桌前。然后，在顾辰微微蹙眉的目光注视下，他忽然俯下身，双臂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前倾，拉近了与顾辰的距离。那张帅气的脸上扬起一抹带着点痞气、又有点挑衅意味的弧度，桃花眼直视着顾辰镜片后的双眸，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林风“那么……我亲爱的大老板”，
他唇角勾起，笑容灿烂得晃眼，
林风“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顾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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