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向前,就见湖心亭里,一位素衣若雪的少女正端坐抚琴,指尖起落间,琴弦似有灵性般低吟浅唱。纱帘半掩中,那素色裙摆随微风轻摇,发间一支玉簪映着日光,折射出细碎的光点,与湖面粼粼波光遥相呼应。琴音未断,反而添了几分灵动,仿佛连这亭台、这湖水,都成了她指尖旋律里的一部分。
偶然抬眸时,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掠过亭外,恰与蓝曦臣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少女微微一怔,随即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笑意,如初绽的梨花沾了晨露,清丽得让周遭的风都似放缓了脚步。
那无边的秀色漫入眼帘,蓝曦臣只觉心头轻轻一荡,竟有些怔忡。方才被琴音涤净的思绪陡然漾起涟漪,不由自主地便往前挪了几步,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那亭中素衣身影上移开分毫。
突然,曲子微微变调,不复之前优美动听,而是嘶哑滞涩,细听之下更有几分烦恼之意。
没待细想,蓝曦臣的话脱口而出,“姑娘可是有烦心事。”
“蓝二…不对,应该是蓝大公子吧!”温曦似是有些不确定的,斟酌着说道,实际上她心里相当的确定,那人虽然面带疲色,却玉质天成,掩不住一身温润如水的气质。
“姑娘冰雪聪明,在下正是蓝涣字曦臣,想必你已经见过胞弟忘机了吧!”
“见过泽芜君,小女云州李氏李沐阳,因为同在听学,所以有幸见过蓝二公子。”
“早就听说蓝氏双壁之美名,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蓝大公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李姑娘过誉了,区区薄名,何足挂齿,刚才听姑娘一曲,令人心神涤荡,却不知为何突然变调,或是有何烦心事。”
温曦闻言微微摇头,“谈不上烦恼,只是这失传的名家琴谱有所缺失,小女尝试多次想要复原仍是不可得,心下略微惆怅罢了!”
“可否给再下看看。”
话音刚落,蓝曦臣就后悔了,毕竟这是名家琴谱,自己就这么贸然索取不太好。
却见温曦毫不犹豫的递过琴谱,眼底毫无质疑之色,“听闻泽芜君音律不俗,若能帮沐阳看看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能修复这琴谱,就是意外之喜了。”
蓝曦臣看着琴谱心下一喜,这居然是他们蓝家缺失的一篇名曲,就连藏书阁里也只有断页残片,以前学音律时,还听叔父提起过,后来他自己也不无遗憾。
很快,他心头的喜色消失,因为这曲谱在重要的韵律处缺了几页,就这几页,导致前后不能衔接,难怪刚才曲子弹到这儿就变了音。
看着蓝曦臣微皱的眉,温曦心下了然,“要不,泽芜君也试一试。”
“那曦臣就勉力一试。”
蓝曦臣闻言也不多做犹豫,坐下调试一番后开始抚琴,琴音初听还有些生涩,可是没多久就融会贯通,琴音袅袅动听,极是沁人心脾,显然在音律上造诣颇佳,不过温曦却听出了空旷、寂寥、还有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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