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相遇

我的狼狈不堪，你都看到了.

*

Ⅱ

重庆的天气像一幅泼墨山水，浓淡相宜，却总藏着几分江湖气。

烈日悬于头顶，仿佛将整个城市架在火炉之上。柏油路被晒得发软，空气里蒸腾着热浪，连嘉陵江的江水都似乎被烫得泛起涟漪。

重庆的六月，潮湿的热气裹挟着青苔的味道在巷子里游走。

宋栀缩在逼仄的墙角，校服裙摆沾满泥渍，指尖颤抖着攥住被扯散的头发。

三个高年级的女生将她围在台阶尽头，领头的女孩把饮料罐捏得咔咔作响，“哑巴就是方便，骂你都不会回嘴。”

她们将书包里的书全部倒出来，试卷散落进积水的洼地，书包也被扔了出去。

宋栀弯腰去捡，后腰却被重重踹了一脚。

石板路硌得骨头生疼，她咬住嘴唇憋回眼泪——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被堵在这里。

蝉鸣在闷热的空气中嘶叫，远处有挑担卖凉粉的吆喝声飘来，却像隔了层厚重的雾。

巷子口的阴影突然动了，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男生拎着单肩包，校服领口随意敞开，脚步却停得干脆。

刘耀文“喂，”

他声音清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漫不经心。

刘耀文“这儿收保护费呢？”

霸凌者们瞬间僵住，领头的女孩喉头滚了滚，声音发颤：“刘、刘耀文......你他妈少管闲事。”

一中贴吧里那个被传“打架进警局三次”的恶霸，传闻中能把挑衅者摁在篮球架下认错的人物。

此刻他却懒洋洋地掸了掸烟灰，目光扫过蜷缩的宋栀。

最终钉在三个女生身上。

刘耀文“欺负人挑这种破巷子，你们怂得挺有创意啊。”

他说话时带着混不吝的尾音，却让霸凌者们脸色发白。

领头的女孩强行梗着脖子：“我们走我们的，关你屁事？”

话音未落，刘耀文突然抬脚踹向墙边的垃圾桶，铁皮巨响震得巷子嗡嗡回响。

三个女生吓得后退半步，饮料罐从领头女孩手中滑落，溅出的汽水浸湿了鞋面。

刘耀文“现在，关我事了。”

刘耀文将烟头碾灭在鞋底，一步步逼近。他身高高，阴影压过来时像块乌云，领头的女孩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转身想逃。

刘耀文却快如闪电，一把薅住她后衣领，力度大得让她脚尖离地。

刘耀文“跑？刚才不是挺横吗？”

霸凌者们终于崩溃，另一个女生哆嗦着求饶：“文哥，我们错了……。”

刘耀文嗤笑一声，甩开手让她踉跄跌回地面。

突然，他猛地起身，一把将领头女孩的校服领子揪到眼前，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水味混着汗腥。

刘耀文“和她道歉。”

女孩瞳孔骤缩，嘴唇嗫嚅：“我、我凭什么……”，刚说完，刘耀文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刘耀文“再说一遍。”

巷子的空气仿佛凝固，蝉声都哑了。

“对、对不起……”女孩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含混却清晰。

刘耀文松开手，她滑坐在地，发丝凌乱。几个人苍慌而逃。

他转头瞥向宋栀，眼底戾气稍敛，却仍带着野性。

刘耀文弯腰捡起林夏掉在最远的数学卷。他手指骨节分明，利落地将散落的书本拢成一堆，课本上被他沾着烟味的手指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