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当晚,北京下了一场温柔的夜雨。
张远站在卧室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结婚证边缘。浴室的水声停了,磨砂玻璃上映出姜梨模糊的轮廓,像一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墨画。
"我关灯了?"姜梨的声音混着吹风机的嗡鸣传来。
张远转身时,床头灯已经暗下来。姜梨蜷在蚕丝被里,只露出半张脸,湿发在枕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注意到她特意换上了那件他送的真丝睡裙——去年她生日时,林以棠从巴黎带回来的礼物。
"冷吗?"张远坐在床沿,手指碰到她发凉的脚踝。冬奥会留下的旧伤在雨天总会隐隐作痛,这个细节他记得比自己的巡演日期还清楚。
姜梨摇摇头,却在被子下悄悄攥紧了床单。床头电子钟的数字从23:59跳转到00:00,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亮线。
"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了。"张远突然说。
姜梨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出奇:"所以?"
他的手掌覆上她紧绷的指节,十指相扣按在枕边:"所以..."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我有权要求我的妻子..."鼻尖相触,"陪我听完整场雨。"
姜梨笑出声的瞬间被他封住唇瓣。真丝布料滑落的簌簌声混着雨声,像即兴演奏的小夜曲。当张远的手探入她后腰凹陷处时,姜梨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等等...你膝盖..."她想起他半月板的旧伤。
张远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姜老师,今天能不能只当张太太?还是你觉得我不行?"他带着她的手指解开自己衬衫纽扣,"别想花滑,别想演唱会..."
随着最后一粒纽扣弹开,姜梨的指尖触到他心口那道疤——2017年演唱会跌落舞台留下的。她的轨迹沿着疤痕游走,如同在冰面勾勒接续步的弧线。
雨势渐急时,张远突然撑起身子:"怕吗?"
姜梨仰视着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此刻却为她呼吸凌乱的男人。她想起第一次在冰场相遇时,他连最基本的滑行都踉踉跄跄。
"比后外点冰四周跳简单多了。"她故意说,却在下一秒咬住下唇,手紧紧抓住被子,喉咙不受控制的溢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喘息。真丝被套上,他们的结婚证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封面的烫金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后半夜雨停时,张远用羽绒被裹住昏昏欲睡的姜梨,轻轻揉着她抽筋的小腿。
"下次..."姜梨含糊地嘟囔,"换我来行驶妻子权利..."
张远笑着吻她汗湿的额角:"随时恭候,张太太。"
窗外,云层散开的夜**然露出几颗星星,像撒落的冰晶,安静见证着这个寻常又非凡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