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床头灯在墙壁上投下暖橘色的光晕，姜梨湿漉漉的发丝散在张远胸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转声，方才激烈的情事让室温升高了两度，现在正慢慢降回舒适的温度。

张远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光裸的背脊，指尖偶尔划过那些还未消退的淡粉色吻痕。姜梨突然动了动，抬起脸时睫毛扫过他的下巴。

"痒。"他低笑着捏了捏她的后颈。

姜梨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一枚新鲜的咬痕。她伸手拨开黏在他额前的碎发："下个月15号，我要去温哥华。"

张远半阖的眼睛突然睁大，手掌停在她腰窝处："羽生的冰演？"

"嗯。"姜梨的指尖描摹着他锁骨的形状，"三首曲子。《天与地》小提琴版，《Love Story》钢琴改编版..."她顿了顿，指甲轻轻刮过他胸口的疤痕，"还有你的《月光闪》。"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张远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他们去年在瑞士买的铜制温度计，此刻显示23.5℃。他记得买那天姜梨说，这个温度最适合保存红酒。

"那天..."他喉结滚动，"我有个推不掉的商务活动。"

姜梨眨眨眼，突然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没事，嘘嘘他们买了第一排的票。"她翻身躺回他身侧，拉过他的手臂当枕头，"正好你最近不是要筹备新专辑吗？"

张远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正好映亮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体育馆的后台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姜梨赤脚踩在上面，感受着足底传来的细微震动——前场观众的欢呼声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

"姜老师，还有二十分钟。"工作人员递来保温杯，"羽生先生问您需不需要再确认一次灯光走位。"

姜梨摇摇头，保温杯里的红枣枸杞茶冒着热气，是张远今早亲手装好的。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锁屏是她和两个孩子昨天视频通话的截图，背景里张远只露出半个后脑勺——他坚持说商务活动的妆发要保密。

化妆镜前的手机突然震动，陈曌旭发来消息：【我们到座位啦！虎子买了应援灯牌，被保安没收了三个[笑哭]】

姜梨笑着回复，指尖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首饰盒。盒子里躺着那对珍珠耳钉——张远第一次见她父母时送的。她小心地戴上，珍珠在化妆灯下泛着柔润的光。

"姜桑，该换考斯滕了。"日本造型师在门外轻声提醒。

当姜梨滑向冰场中央时，全场灯光骤然熄灭。一束追光落下，她渐变蓝的考斯滕顿时化作银河——裙摆上手工缝制的两千多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小提琴版的《天与地》响起时，她第一个躬身转就引来惊呼。这个源自日本能剧的编排是羽生亲自指导的，她的手臂动作像展翅的鹤，冰刀在冰面刻出完美的圆形轨迹。

（观众席上的陆虎疯狂摇晃陈曌旭："这个捻转步！这个用刃！我要哭了！"）

第二首《Love Story》的钢琴改编版更加柔情。姜梨在完成3Lo跳时，考斯滕背后的薄纱飘带随风扬起，宛如天使的羽翼。镜头捕捉到她望向观众席某处的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王栎鑫在直播间狂发弹幕：【梨梨看的是远哥空着的座位！啊啊啊虐死我了！】）

"Next performance...'Moonlight Shine'!"主持人的声音在体育馆回荡。

姜梨接过话筒时，呼吸还有些不稳。她特意转向中国观众最多的区域："这首歌...是我丈夫为我创作的。"英语里夹杂着一点柔软的中文腔调，"虽然今天他不能来..."

音乐前奏突然卡顿，现场响起疑惑的骚动。姜梨困惑地看向音响控制台，却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我迷恋华灯初上点燃天的月——"

张远的声音炸响全场，追光猛地打向VIP通道。他穿着银色铆钉舞台服从升降台跃下，身后跟着十二名HelloDance的舞者。观众席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陈曌旭的尖叫声穿透云霄："我就知道！！"）

姜梨呆立在冰场中央，右手无意识地捂住嘴。她看见张远耳返上贴着的卡通贴纸——是她上次随手塞进他行李箱的。他的舞步精准踩点，每一个动作都和她私下练习的编舞一模一样。

当张远唱到"如果可以吻你的脸”，姜梨突然动了。她以一组凌厉的接续步滑向场边，在围栏处与他隔空击掌。冰刀与舞台碰撞出细碎的冰晶，在灯光下像散落的钻石。

副歌来临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冰上的姜梨与舞台上的张远开始镜像舞蹈。她的大一字步接捻转步，对应他的popping震感；他的地板动作起身瞬间，她正好完成3T+2T连跳。最震撼的是结尾处，当张远唱到"它跟着你漫舞"时，姜梨在冰面划出完美的爱心，而他在舞台同步画出对称的另一半。

（羽生结弦在后台通道驻足观看，用日语感叹："これが愛だ"【这就是爱啊】）

音乐结束时，张远直接翻过围栏跳上冰面——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姜梨大笑着滑过去接住他，两人在冰面踉跄着转了好几圈才稳住。

"你不是有商务活动吗？！"她揪着他的耳返质问，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张远就着她手里的麦克风回答："骗你的。"他喘着气，汗水从鬓角滑落，"这场演出...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全场灯光突然熄灭，顶棚缓缓打开。真实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他们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比任何水晶都耀眼。

（王栎鑫的直播画面疯狂抖动："家人们！这是真·月光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