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审讯室的灯光骤灭。

神代坐在冷白的黑暗里，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上敲出鼓点。

他下意识摩挲左腕疤痕，那道FBI植入的生物标记微微发烫。

“真司，”神秘人开口时带着熟悉的俄式英语腔调，“你把我教的东西都忘了？”

雷光划破窗外的乌云，在百叶窗缝隙间投下铁栏般的阴影。

神代看清了来人的脸——那张与十五年前FBI训练基地记忆重叠的面容少年时期他在模拟审讯中识破测谎仪漏洞的场景突然浮现，那时教官抓住他的手腕说：“观察呼吸节奏才是真正的读心术。”

“当年教我读心术的教官...不该出现在这里。”神代猛地抽回手，袖口金属链坠着的微型U盘轻轻晃动。

神秘人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蜘蛛状伤疤，那是他们在克格勃档案里见过的酒厂特工印记。

“现在轮到你接受测试了。”他伸手按住神代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真实的触感。

监控红点突然加速冲向审讯室方向。

神代瞳孔收缩0.2秒，想起母亲临终前电话里相似的俄语腔调。

他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神秘人低声说，将什么东西塞进神代掌心。

供电恢复的瞬间，神代看见座椅上残留的半枚指纹，与羽田怀表密码图案惊人相似。

目暮警部推门进来时，发现神代手铐链环间卡着片金属薄片。

法医警官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磁条随血液渗出呈现螺旋编码纹路。

“你父母的死，真的是酒厂做的？”神秘人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让神代浑身僵硬。

侦探事务所内，柯南将芯片贴近台灯，发现表面有纳米级蚀刻纹路。

灰原哀调试APTX追踪系统时，脖颈处淡青色药瘾印记若隐若现。

毛利兰擦拭着空手道奖牌，突然夺走柯南手中的芯片：“你们在查的事，和爸爸有关吗？”

柯南抢回芯片时，沾着消毒水的手指在表面留下漩涡状指纹。

解码软件突然弹出两层加密界面，底层图案竟是酒厂徽记变体。

灰原哀平板警报响起：“追踪器信号强度在增强！要么销毁芯片，要么...我们都会成为靶子。”

毛利兰抓住柯南手腕查看芯片：“这东西和羽田先生案子有关？”窗外传来急刹车声，三个移动红点在地图上呈包围之势逼近。

柯南突然捂住腹部，APTX代谢反应的征兆让他脸色发白。

“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灰原哀突然关掉所有电子设备。

毛利兰手机震动，小五郎语音留言背景音混着公安电台杂波。

女孩用显微镊从芯片边缘刮出银色颗粒，疑似生物磁粉。

神代被押送途中低声对目暮说：“下一个死者会是你们最信任的人。”镜头掠过贝尔摩德倒影，她将红酒杯推向目暮办公桌，玻璃表面映出嘴角笑意。

高跟鞋尖轻点地面，节奏竟与APTX追踪警报同步。

牢房防弹玻璃折射出贝尔摩德办公室的倒影。

神代舔去手臂血珠时露出后槽牙的FBI身份识别码纹身，幽蓝光芒在昏暗中闪烁。

他用发卡调整玻璃角度，看着灰原哀平板黑屏前最后一行字：“追踪者正在变成被追踪者。”

目暮办公室外，贝尔摩德的身影在玻璃倒影中微笑。

她手中红酒杯映出神代父母忌日的日期，1999.10.4。

消毒水气味中混入特殊磁粉的金属腥气，与审讯室地板上的咖啡渍晕开成相同形状。

APTX追踪系统警告红光不断闪烁，显示三个移动红点正在向侦探事务所靠近。

灰原哀突然抓住柯南手腕：“追踪系统显示的第三个红点...现在就在你身上。”少年瞳孔骤缩，指尖触到芯片时浑身一震。

保安脚步声与警报声形成节奏重叠。

毛利兰闯入打断调查时，运动服前襟的泥水还未干透。

她扫视屋内三人，目光在神代包扎的伤口上停顿片刻：“你们又在查那个案子？爸爸说公安要把你带走审问，神代警官。”

“看来这次是真的惹麻烦了。”神代扯了扯嘴角，将褐色液体泼向窗帘。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形成诡异的图案。

他压低声音：“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让那芯片离开你视线。”

灰原哀平板显示APTX追踪警告：“有人在用你的代谢物定位组织成员！”神代冷笑看着防弹玻璃，磁条反光映出贝尔摩德的监控红点。

后槽牙纹身在昏暗中泛着幽蓝。

“这就是你的真实身份？”柯南盯着渗血的磁条。

“比这更真实的，”神代扯开染血的衬衫，“是APTX4869的代谢追踪技术。”

“那个芯片...是你故意留在羽田书房的？”毛利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柯南看着她运动服袖口沾着的泥点，想起今早目暮警部说案发现场周边刚下过雨。

灰原哀突然抓住柯南手腕："代谢追踪显示你在接触芯片后体温升高了0.8度。"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少年皮肤，"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胃痛？"

柯南下意识捂住腹部，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

他看见神代被押送时泼在地板上的褐色液体正在渗向他的球鞋，像某种诡异的地图。

"那是显影剂。"神代的声音从牢房方向传来，"你们看地板上的咖啡渍..."防弹玻璃将他的身影切割成碎片，"和贝尔摩德杯底残留的图案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来电显示是搜查一课。

但所有人都看见屏幕亮起的瞬间，贝尔摩德办公室的灯光恰好熄灭。

"爸爸今天根本没来警视厅。"毛利兰掏出手机，小五郎的语音留言混着电流杂音，"他说有个重要证人要带去公安特管区。"

柯南突然冲向窗边。

街道对面楼顶的移动红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道笔直的车灯划破雨幕。

他摸向口袋确认芯片还在，指尖传来微弱的金属震颤。

"不是追踪信号，"灰原哀盯着平板残存界面，"是反向定位。我们在帮他们确定位置。"

神代用发卡撬动牢房玻璃，折射出的画面里贝尔摩德正在补妆。

她抹掉唇膏时的动作，和今早在侦探事务所擦除监控画面的手势完全相同。